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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藏身
2000年,我和老知青老鄧坐在趕去上班的曼谷計程車裡,計程車走走停停,在這座以塞車聞名的亞洲大都市,無數汽車像河流一樣在狹窄的河道里慢吞吞透過。老鄧的眼睛不時望著窗外,後來他回過頭來告訴我,在那個天翻地覆的暴動之夜,他們根本沒有走遠,就躲在游擊隊眼皮子底下。
最早一支游擊隊援兵是幾個小時後趕到暴動現場的,他們放了一陣槍,然後小心翼翼地進入蠻光監獄。但是他們來晚了,監獄除了許多已經僵硬的屍體外空無一人。隨後又有許多部隊陸續趕到,他們匯合在一起,在山頭燃起許多篝火,把監獄照得如同白晝一般。這是一個充滿驚慌、緊張和混亂不安的暴動之夜,同時接到命令的游擊隊來自四面八方,他們彼此分屬不同戰區,互不相識。隊伍都很疲勞,坐在原地待命。一座原本人跡罕至的大山忽然湧來許多隊伍,他們沒有統一指揮,隊伍來來去去,人喊馬嘶,不時還有因為誤會引起的鳴槍警告。驟起的槍聲在暗夜的空氣中尤其刺耳。
與監獄相鄰的蠻光寨子是座小山寨,只有幾十戶倮黑人家。山寨與監獄是兩個世界,山民過著古老和寧靜的農耕生活,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儘管這天晚上監獄像颳起了十二級風暴,但是山寨卻一如死水樣寧靜。山民都早早地躲進各自竹樓裡,他們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大事。在一個兵荒馬亂的年代,老百姓惟一的選擇就是關門閉戶。
此刻這夥膽大包天的逃犯就躲在路邊一幢竹樓裡。
準確說,這不是一幢住人的竹樓,而是一座牲口棚。竹樓下面關牛,上面曾經住過人,後來堆放草料,所以隔著一層竹籬笆能清楚聽見下面老水牛的鼻息聲,還有不緊不慢地磨牙和反芻。逃犯個個屏息靜氣,他們緊緊靠在一起,圍坐在黑暗中,看上去很像一堆石頭。牲口主人半夜摸起來給老牛添草,他沒有發現什麼,嘟噥幾句就走開了。牲口棚是牲口的世界,蚊蠅如陣,臭氣薰天,所以牲口棚成為暴動分子最好的藏身之地。
一支游擊隊追兵開過來,隊伍的雜亂腳步驚動了老牛,它好像對這些夜半三更肆無忌憚的闖入者感到十分不滿,感到憤慨,就用粗大的牛角把竹圍欄頂得轟隆隆響。老牛的抗議在靜夜裡製造出不同凡響的效果,它果然引起追兵的懷疑,於是有個游擊隊員離開隊伍向牛棚走過來。
他警惕地端著一支衝鋒槍,與逃犯藏匿的竹樓只有十步之遙,竹樓上的人們透過縫隙能夠看見那個晃動的人影正在向他們一步步走過來。空氣驟然緊張起來,十二雙手同時扣住衝鋒槍扳機,子彈上膛,手榴彈拉出弦來。竹樓裡充滿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游擊隊員慢慢地走近牛棚,如果有隻手電,躲在黑幕後面的驚天秘密就將真相大白。如果他繼續前行,踏上嘎吱作響的竹梯,暴動知青的故事也就到此為止。許多年前,這個游擊隊員同一個歷史秘密之間的全部距離僅僅只有幾米遠。
但是他站在歷史面前停止了腳步。
他站在老牛跟前嘩啦啦撒了一泡熱尿,吹起一支口哨來。竹樓上的人屏住呼吸,那是他們人人熟悉的《北京的金山上》。老鄧說,那一刻為了防止神經失控,他們嘴裡都咬住一件東西;帽子、衣服、毛巾或者自己的手指。直到那人離開,有人竟然咬斷指頭毫無察覺。
5、突圍
本來走走停停的計程車終於完全停下來,在這個車水馬龍的早晨,我們面前的曼谷市區馬路變成一條淤積嚴重的灰色河流,一眼望不到頭的汽車氾濫成災,無數發動機製造的煙霧在城市上空形成一座不斷擴充套件的廢氣湖泊。老鄧心急如焚,他不停看錶,嘴裡連聲說:糟啦糟啦,這可怎麼辦好?
我感到自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要是老鄧因為我而被公司炒魷魚,那麼我就成了罪人。我說:你跟司機說說,有沒有辦法快一點?比如抄近路走小路,無論怎麼都行。我加車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泰國司機立刻抖擻起精神,把計程車開得跟F1賽車一樣,驚險場面迭現。我繼續問老鄧:此後呢,你們怎麼逃出根據地,那些傳說是真的嗎?
老鄧感慨說:純屬無稽之談!哪來什麼直升飛機,什麼山洞地道?我們是一群中國知青,我們的身份之於金三角是一群外國人,我們無法將自己混跡於當地人,就像油和水無法混淆一樣。我們不會當地語言,對地形不熟悉,無處藏身,沒有親戚朋友通風報信,隨著根據地緊急動員起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