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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是一年多了,可老人家一直沒有交給他鑰匙的意思。他真的有些著急了。
終於有一天,史老叫他去房裡說話。史維,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把鑰匙交給你了?老人家不緊不慢地問。
史維恭敬地注視著老人,說,爸爸交給我的話,我會很好保管的。
是嗎?史老問道,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琢磨那個銅匣子?
爸爸怎麼知道?史維感覺爸爸的語氣有些不對勁了,慌張起來。
史老眼睛望著天花板,說,你不要成天想著銅匣子裡面到底裝著什麼東西。這個匣子本來就不是交我們開啟的。
是的,史維說,但按建文帝的旨意,也不是說不可以開啟銅匣子,只是說但願我們家族世世代代都用不著開啟它……
史老長嘆一聲,說,我就知道,我只要把鑰匙交給你,你馬上就會偷偷開啟銅匣子的。那樣史家說不定就大禍臨頭了。你借了那麼多明史書籍回來研究,我還讓你讀家譜。看來,我讓你掌握我們家族歷史,是個失誤啊!
爸爸……
不要說了,史老閉上眼睛說,你把銅匣子給我拿來吧,我考慮還是將它交給史綱算了。他只是醫生,不懂歷史,沒你那麼複雜,只怕還好些。
史綱怎麼也沒想到爸爸掌握著這麼大的家族秘密。他把那個銅匣子抱回去時也是深夜,妻子已經睡了。懷玉是個一覺睡到大天亮的人,你揹著她到街上轉一圈,她保證不會醒來,說不定會告訴你昨晚做夢逛了城隍廟。史綱一個人望著銅綠斑駁的匣子,滿心惶恐。爸爸今晚同他進行了幾個小時的長談,要他擔負起家長的擔子。從很小的時候起,他都是聽哥哥的,因為爸爸一向要求他們三兄妹間應該講究尊卑上下。他覺得自己不堪此任,不說別的,他簡直無法開口讓哥哥怎麼做。可是爸爸的旨意是不可違拗的。就連這一點,也是哥哥反覆對他說的。哥哥說過多次,爸爸年紀大了,兒女們以順為孝,凡事依著爸爸。要是爸爸不高興了,發火也好,生悶氣也好,全家大小都過不好日子。還是那句老話,家和萬事興。爸爸把銅匣子交給史綱時,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說,你不用擔心他們不聽你的。你只要手中有這個銅匣子,你們就得聽你的。我們史家一直是這麼過來的,快六百年了。
史維在史綱面前不再像哥哥了,倒像位弟弟似的。每天的晚飯,全家人都會到齊。這往往是決定家政大事的時候。老人家便總在這個時候向史綱吩咐些事情。家裡人最初感到突然,慢慢地就習慣了。所以,每餐晚飯,多半老人只跟史綱一人說話,其他人的眼珠子就在他兩父子臉上睃來睃去。
這天,也是晚飯時候,老人家說,史綱,快上春了,你叫人把屋頂翻一下,怕漏雨。
史綱說,好,爸爸!
看需要多少工錢,你叫史維先幫你算算。老人家又交代。
史綱說,好。哥哥,你今晚就算算吧,我明天就去叫人。
史維說,好,我吃了晚飯就算。
老人家又說,算的時候,打緊些,心裡有個數。談的時候,人家會還價的。
史綱不知爸爸這話是不是對他說的,一時不敢回話。史維知道爸爸吩咐事情一般不直接同他說,也不敢答話。氣氛一下子就不太對味了。史綱忙說,行,我和哥哥會注意的。史維這才答道,是是,我注意就是了。
懷玉這天晚上破天荒地醒來了,見男人躲在角落裡鬼頭鬼腦。她突然出現在身後,史綱嚇了一大跳。他這會兒正想著明朝初年的那場宮廷大火,是不是真的燒死了建文帝,爸爸說的建文帝君臣四個淪作三比丘、一道人,浪跡天涯,最後賜銅匣子給先祖,是不是真的?他腦子裡完全沒有歷史概念。關於歷史,他的印象不過就是很久很久以前,人們高冠博帶,羽扇綸巾,在寧靜的石板街上優遊而行。其實他也像哥一樣,每天晚上都會把銅匣子拿出來研究一番,只是他腦子裡是一團漿糊,不像哥哥那樣到底懂得歷史。
什麼東西,好希奇!懷玉蹲下身子。
史綱噓了聲,悄悄說,銅匣子,爸爸交給我的!
是不是很值錢?懷玉問。
史綱說,你只當從沒見過這東西,不然爸爸會生氣的。這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只能讓家族傳人掌握,不能讓別人知道!
難怪爸爸現在什麼事都同你商量,原來他老人家叫你掌家了。懷玉恍然大悟的樣子。
懷玉晚上再也沒有那麼多瞌睡了。她睡不著,她比史綱更加想知道匣子裡到底裝著什麼。在一個夏夜裡,天氣熱得叫人發悶,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