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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爬在樹上鋸樹的時候,正是中午,史綱、史儀都下班了,他倆吃驚地望著在樹下指手畫腳的哥哥。他倆還不知道爸爸把處理榆樹枝的事情交給哥哥全權負責了,生怕爸爸回家時生氣。爸爸照例帶著媽媽去明月公園唱京戲去了。過會兒秋明也回來了,望著樹上紛紛揚揚飄落的鋸末,嘴巴張得天大,忙問這是誰的主意?她還清楚地記得,前幾年鄰居也提過榆樹的事,說是榆樹葉子落在他家瓦楞上,把屋頂漚壞了。鄰居家沒明說,只是暗示史家把這榆樹砍了。史老笑了笑,一句話沒說。鄰居也就不好多說了。史老是街坊心目中的賢達,大家都顧著他的臉面。自此全家人都知道老人家很喜歡這榆樹,沒人敢動它一枝一葉。史維全然不在乎弟弟、妹妹和妻子的驚疑,也不作任何解釋,只是在那裡抬著頭指指戳戳。
這天史老回來得早。大家聽到小珍在裡面喊道爺爺奶奶回來了,這邊榆樹枝正好譁然落地。秋明嚇了一跳,雙肩禁不住抖了一下。史綱把臉望在別處,像躲避著什麼。史儀飛快地從耳門進了屋裡。
史老徑直來到了後院,抬頭望望榆樹,說,好,好。史老說完就轉身往屋裡走。史維這才問道,爸爸你說這樣行嗎?史維明知是多此一舉,還是衝著爸爸的背影問道。史老不再多說什麼,點著頭進屋了。一家人便跟著老人進屋,開始吃中飯。
一家人正默默吃著飯,史老突然說,今後,家裡的大小事情,你們都聽哥哥的!
全家人便望著史維,說當然當然。
過了好一會兒,史老又突然說,我老了,管不了這麼多了,你們就聽大哥的吧!
史維對建文帝遜國的研究幾乎走火人魔了。可是能夠找得到的史料少得可憐,他只能在隻言片語上費勁琢磨。歷史竟是這種玩意兒,可以任人打扮的。他反覆研究手頭的材料,沒有大的收穫。有個雪夜,史維面對發黃的豎排線裝書,弄得頭昏眼花。他去了後院,抓起地上的雪往臉上亂抹了一陣,一下子清醒了。他發現自己苦苦研究兩年多,終於發現有些史實同爸爸跟他說的有些出人。爸爸說當年有二十多名大臣發誓同建文帝一道殉國,其實根據他的研究,那二十多名大臣只是願意隨建文帝出逃。爸爸和先祖怕是把“自矢從亡者二十二士”這句話誤讀了。這裡面的“亡”其實是“逃亡”之“亡”。祖祖輩輩對先賢們的忠義感動得太沒道理,簡直是自作多情了。再說,建文帝無力復國,卻還有臉面回到宮裡去,就連有血性的大丈夫都算不上,更莫說是英明之君了,不值得大臣們那麼效忠。史家世世代代還守著個銅匣子做逸民,就更顯得可笑了。史彬公也不是先輩們標榜的那樣顯赫的重臣,這個家族沒有必要把這麼重的歷史包袱當作神聖使命一背就是近六百年。而且,即便先輩們傳下來的故事是真實的,建文帝也並不是說這個匣子不可以開啟,他只是說但願史家世世代代都用不著開啟它。史維站在寒風瑟瑟的後院裡,感覺自己簡直可以當歷史學家了,便有些躊躇滿志了。
可史維一回到房裡,面對一大摞明史書籍,他的觀點動搖了。他重新翻開做了記號的地方,一行一行地讀。他很佩服古人發明的豎排法,讓後人讀前人書的時候不得不點頭不止。所以中國人總是對前人五體投地。而外國人發明的橫排法,後人讀前人書的時候總是在搖頭,偏不信邪。相比之下,還是中國古人高明,牢牢掌握著後人。史維想,難道那麼多高明的史家先輩都錯了?不可能啊!
信奉和懷疑都很折磨人,就像熱戀和失戀都會令人心力交瘁。這兩種情緒在史維腦子裡交替著,叫他一日也不得安寧。他想解脫自己的痛苦,便試著不再關心什麼歷史,把注意力放在了銅匣子上。每到夜深人靜,他都有癮似的要把銅匣子偷偷取出來把玩。他把檯燈壓得很低,讓光圈剛好罩著銅匣子。心境不同,銅匣子給他的感覺也就不同。有時候,銅匣子在燈光下發著幽幽青光,像盜墓賊剛從古墓裡挖出來的,有些恐怖。而有時候,銅匣子讓燈光一照,煙煙生輝,似乎裡面裝滿了財寶。史維儘量不讓自己猜想匣於裡面的謎,好像這是種邪惡,可其實他想得最多的還是裡面到底裝著什麼寶物。他夜夜把玩銅匣子,上面九條龍的一鱗一爪,四壁兩面的一紋一理,他都爛熟於心。後來一些日子,他越來越著魔的就是那把神秘的鎖了。鎖是蝙蝠狀的,鎖銷子掩藏在蝙蝠的翅膀下面,匣子的掛扣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