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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個嘗試,寫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我想完全透過想象的飛翔,透過一雙翅膀,把我的感受還原成現實,其實,它是一次浪漫寫作的嘗試,所以,我在乎來自外部的評價。《平原》不一樣,它是我“必須”寫的作品,不管你給它一個什麼評價,正面的也好,反面的也好,說到底我都不在乎,我一定要在四十歲前後,我最年富力強的時候,給我內心一個交代。正如我在書的封底所說的那樣,寫完了《平原》,我踏實了許多。我表達過這樣的意思,上世紀70年代的中國太重要了,也許對全人類都是重要的。對於這樣一個重大的歷史時期,如果我不發出自己的聲音,那就對不起自己。儘管我對70年代並不喜愛,但從寫作的角度來說,它是上帝給我最豐厚的禮物。現在,我有了交代,我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才寫《平原》的。
張:批評者雖有自己職業的觀察立場,但我能理解您這種“交代”的深刻含義!最後想請教一個問題:作為一位年輕的親歷者,您對1985年以後當代文學這二十多年來所經歷的變化,有怎樣的感受與理解?這些變化對於像您這樣的寫作者,又意味了怎樣的挑戰或機遇?
畢:其實是一個輪迴。什麼意思呢,五四時期中國文學是以西方文學作為先鋒回到本土的,新時期以來的文學,依然是以西方文學作為先鋒回到本土的。而這一次的“回”,比“五四”的“回”,回得更加有效,更加徹底。就是說,新時期的文學,依然是一個使用柺杖的文學,我當時使用柺杖,先鋒小說家也在使用柺杖。這個柺杖是西方的柺杖,不是中國的柺杖。當然,上世紀90年代以後,中國作家尤其是那批好的作家,全部回到中國的本土經驗上來了。我們現在寫的都是地道的中國小說。這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一件大事!
張:在承認前人功績的前提下,現在的文學走到一條真正的通向“中國”的寫作道路上來了。這條道路無論我們對它的評價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無論有多麼複雜,它的開始肯定具有重大的史的意義。莫言、餘華等人的中國書寫,在這一點上具有非凡價值。
畢:你講到這個話,我願意用另外一句話為我們今天這個談話做個總結:今天,我對中國當代文學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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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惠芬(1)
孫惠芬簡介
生於1961年。遼寧莊河人。
1986年畢業於遼寧大學中文系。歷任莊河縣文化館創作員、縣文化局副局長、《海燕》雜誌編輯、專業作家。
1997年小說《臺階》獲《小說選刊》獎。
2002年獲馮牧文學獎?文學新人獎。
長篇小說《歇馬山莊》獲遼寧省第四屆曹雪芹優秀長篇小說獎,中篇小說《歇馬山莊的兩個女人》獲第三屆魯迅文學獎?優秀中篇小說獎。
現任遼寧省作家協會副主席。
孫惠芬自述:我的寫作歷程
孫惠芬
鞍山市作家協會舉辦小說創作座談會,文暢老師讓我來談談小說創作,這給了我很大壓力,其實,談小說本來是一件很愉快的事,特別對我來說,各種談話,我最喜歡的還是談小說。但那都是朋友在一起,一兩個人,與這麼多寫小說的朋友談如何寫小說還是頭一回,所以不免感到緊張。
這些年來,我寫小說是有很多困惑的,可以說我是從困惑中走過來的。我最初寫作是因為心情壓抑,需要傾訴。其實我的第一篇發表的小說是在上世紀80年代,就是我回到農村參加勞動的時候寫的一篇日記。在此之前,我內心一直有一個夢想,那夢想就是走出農村。剛才跟鞍山的朋友聊天的時候說,小時候我家糊牆的報紙上,常有黑體的標題,寫著“工人階級領導一切”,那時候看到這句話,心裡特別地激動,就想將來有一天我一定進城當工人。可是在我初中還沒畢業的時候,因為家裡突然出現一些變故,初中沒畢業就回到農村了。沒有實現內心的願望,心裡非常壓抑,特別需要傾訴,在地裡幹活的時候,把記日記當成了每天傾訴的方式。當這些日記得到發表之後,我也沒想到將來要當作家,當時就是發表一篇還想寫下一篇。這種發表給我帶來了很多刺激,很多動力,然後就一篇一篇地寫下去。
當我寫了兩年的時候,也就是小說處女作發表兩年之後,大連文聯就送我到遼寧文學院上學。到遼寧文學院是我從鄉村走出來看到城市的最初,可以說進城對我來說是多年來一直嚮往的事,可是沒有想到城市卻給我帶來壓抑和苦惱。剛到文學院時覺得自己都不會寫字了,面對那些從城裡來的作家非常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