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熱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大的小說家。我喜歡他身體好。他身體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認準了他身體好。當我作為一個讀者去看小說的時候,我有點怪的。透過文字,我喜歡看這個作家身體好不好,能不能吃。只要我認為這個作家有非常強健的體魄,我就一定會喜歡他的小說。我覺得莫言身體特別棒,在一次答記者問的時候,我說,莫言有兩顆腦袋、三顆心臟、四個胃、八個腎,這個荒謬的感受就是莫言的文字給我造成的印象。透過莫言的文字你感覺到,他有驚人的能量。莫言的那雙眼睛多麼好,對色彩是多麼敏感。你可以發現莫言的耳朵是多麼的好,不管是公貓叫還是野貓叫,他一聽就知道,說什麼,他也聽得懂。然後,你可以看到莫言的鼻子是多麼的厲害。他的小說裡大量地寫許許多多的氣味,他寫水的氣味、陽光的氣味、大蒜的氣味、女人身體的氣味。你讀的時候可以感覺到那個氣味很厚實,具有親和力,撲過來似的。讀莫言你可以產生幻覺,然後,身臨其境。當然,莫言的小說也有很多毛病,但是,他就是這樣,我認為莫言是一個可以在批評面前獲得豁免權的作家。他有毛病又怎麼樣?要求莫言完美是野蠻的。
對話畢飛宇
通向“中國”的寫作道路
張均 畢飛宇
張均(以下簡稱張):畢老師,您好,首先祝賀您的《平原》的出版!它在當前寫作中的意義我們稍後再談。我們還是先從您最初的寫作開始。我記得有評論家說您曾將自己的創作分為四個階段:歷史階段、哲學階段、世俗階段與審美階段。您能為讀者就此做一點更為詳盡的解釋嗎?
畢飛宇(以下簡稱畢):我不太可能把自己的作品概括得那麼準確吧,其實我的創作也沒有這樣清晰的發展脈絡。但是如果你要我談一下不同的階段哪些作品是我自己比較偏愛的,我倒可以說說。第一個要提到的是短篇《祖宗》。《祖宗》是我在現實的空隙裡找到的一種歷史敘事方式,它的語言受到了翻譯作品尤其是先鋒小說的影響。這個作品寫完了,我自欺欺人地認為,我跟上了當時的文學步伐,這是我喜愛這個作品最重要的原因。《敘事》寫於1994年,發在《收穫》上。我是把它當做一個自我總結來寫的,它在形式感上有一些特徵,你知道,先鋒小說是非常注重形式感的。在《敘事》這個作品中,我使用了空間疊加的辦法來推進作品,當時的確很得意的。不能不說的是《敘事》的語言,在我寫作生涯中,我第一次被語言迷住就發生在《敘事》裡頭。我一直不知道我和這個世界會構成怎樣的關係,寫《敘事》的時候我知道了,它是透過語言來完成的。《雨天的棉花糖》則是我的另一個嘗試,也就是抒情。在情感面前,我一直有一種病態的害羞,我怕情感,尤其害怕表達感情。《雨天的棉花糖》不只是我的一個作品,它解決了我的一個心理問題。我感謝這部小說。但相對來講,印象更好一些的還是《是誰在深夜說話》,它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一篇小說。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畢飛宇(3)
張:它的形式和內容結合得異常勻稱,吳義勤據此稱您是“感性的形而上主義者”。
畢:義勤主要是從這個作品來談的,主要是從這個方面談的,這篇小說也是我快要告別博爾赫斯時期寫的。我要說,它的原創性還不夠。它還不是“畢飛宇的小說”。這以後就寫了《青衣》、《地球上的王家莊》、《玉米》等作品。
張:在您2000年以前的早期作品中,存在著對歷史的深刻反省,譬如對歷史深處的宿命、歷史中個人境遇等問題的考量。我想知道,為何“歷史”會成為你早期創作的動力?
畢:歷史一是指存在,一是指闡釋。對存在,我們不能說什麼,因為存在反而有它的虛幻性,但是,闡釋是實實在在的。我那時候對“歷史”這個詞抓住不放,主要是針對“中國特色的歷史闡釋”的,尤其是對我們百年曆史的闡釋,那大多是理不直而氣壯的撒謊。當時比較年輕,容易憤怒,所以有一段時間作品在這裡糾纏得比較多。還有一個外部因素,就是整個先鋒小說和歷史靠得都比較近。這是個大背景,它多多少少影響了我的思路。
張:《是誰在深夜說話》典型地反映了您的歷史重構意願。這篇小說同時交織著兩條線索:“我”和*的故事、修復明城牆的故事。您能否談談您在其中所表達的歷史思考?
畢:所謂修城牆,說白了就是歷史闡釋。我以為,“中國特色的歷史闡釋”就在城牆的修理當中了。這個小說首先表明了這樣一個意思,作為上世紀60年代出生的人,懷疑主義幾乎就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