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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滄侯世子今年已然二十有二,玉媛夫人仍須代兒操勞軍政大事,實在辛苦。如果往後雙親故世,身作獨生子,蘭滄侯世子若是懦弱無能,許可能令中央朝廷有機可趁,削奪軍權。只是蒼秋微一笑,神情難喻:“玉媛夫人不問軍務已久,現由她的義子和繇州牧滕少雋共治繇州軍。”
“哦。”
我點頭沉吟:“軍權旁落,蘭滄侯倒是捨得。”
如果這是皇帝釜底抽薪之計,趁蘭滄侯世子久病不起,難堪重任,強令蘭滄侯夫婦收養義子,身作皇親的玉媛夫人許可能聽命。可蘭滄侯放任夫人收養義子,接掌三十萬繇州軍,實在匪夷所思。我困惑,蒼秋搖頭,語氣澹泊:“玉媛夫人收義子代理軍務,許是為了替病重的世子爺分憂,以免世子有所不測,蘭滄侯府不致敗落。”
不無道理。世子重病難愈,如果英年早逝,侯府便要絕後。只要那個養子不要忘恩負義,未嘗不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我嘆道:“侯門是海,宮門是洋,皆是深不可測,無奈良多。”
皇室中人只是看不透一個權字。或野心勃勃,或迫於情勢,或母妃外戚慫恿。若能做得閒散宗室,未嘗不是一樁幸事。忽得想起那位母妃出家的定王,問:“說起來那位十皇子往日可有攪和進皇位之爭?”
康熙大帝在位期間,八王奪嫡。即使一開始不是有力的爭奪者,若像四爺那樣韜光養晦,這位定王爺照樣可以笑到最後。可許是先前搶奪熒熲花的時候,曾與定王打過照面。蒼秋一窒,沒好氣地說:“你問他做什麼?”
隱隱一絲酸味,我不禁失笑:“定王可是我親哥哥。”
近來我只要提起朱雀守,便聞得滿鼻子陳醋味兒。即使茈承乾同父異母的兄弟,照樣嫉妒,便聽他冷冷一哼,甕聲甕氣:“淑妃已然出家,定王又是皇上最小的兒子,在朝中無權無勢,對皇位也不怎麼上心,終日在外尋花問柳,風雅快活。”
好似自己是謙謙君子,正義凜然,苦大仇深。只可惜十天來另有蒼祈隨我們同行,每見自家少爺端水送藥,不忘對佳人親親摟摟抱抱,似已習以為常,視若無睹,可見這位蒼大少爺往日何等風流。我抬眼睨他,似笑非笑。他冷淡相望,良久,低首狠狠吻住了我。
“往後不準在我面前提起別的男人。”
險些岔了氣,我撫胸翻眼,未置可否。他也不語,目不轉睛地瞪我,直到我坐立不安,方才一笑,頗是苦澀:“夕兒,你可願等我?”
擁緊我,他懇摯說:“不但你父皇會反對我們的親事,還有令我擄走你的那個人,他對你可是勢在必得。我若橫刀奪愛,他定不饒我,乃至會害了我至親的人。所以夕兒,你可給我一些時間打點?若事成,咱們成親。”
先前似是而非,此刻鄭重向我求親。我五味雜陳,聽得一絲破釜沉舟,隱隱不安。對望良久,我淡笑:“成不成親倒無所謂。往後我若下了決心,就是沒名沒分,我也和你在一起。只不過……”
依他之言,指使他劫走我的那個人即使身家地位相當,蒼秋也有把柄落在那人手裡,否則也不會對我望而卻步。抿了抿唇,問:“若事敗,你我會如何?”
他一笑,頗若自嘲:“你當不會有性命之憂,可會成那人的禁臠。”
色慾燻心,更讓人不齒。我冷笑了笑:“你呢?你當如何?”
闔了闔眼,愀愴蒼涼,即又如釋重負,莞爾一笑。
“死。”
俯首輕吻住我,義無返顧。
“事敗,死無葬身之地。”
拾章 · 觀止
趕抵繇州,原以為蒼秋會直奔瀾翎城,未承想他先行折來這平涼城會友,而且堅持帶我同往。在客棧裡歇了一夜,精神見好,我稍事梳洗,原是一身厚實衣裙便要出門,可今兒個要會的許是年輕兒郎,登徒子不由分說,將我輕推進屋,令蒼祈上街置來一身男袍。暗嗔他小氣多事,待是換作尋常文士打扮,姍姍出外,滿臉不耐。可那登徒子煞有其事,打量了一番,斂容,正而八經:“果是貨真價實的少年郎。”
視線停駐前胸,意有所指。我亦不動氣,扯了扯嘴,抱拳慵慵施了一禮:“多謝兄臺謬讚。”
登徒子朗笑,連帶他身後向來寡淡的蒼祈眼底亦是似有若無一絲笑意。待是給我披上狐褶子大氅,毛手很是自然地搭上我的肩,堂而皇之,即要走出客棧時,蒼祈在後低喚了一聲,側身便見他望著自家少爺的臉,欲言又止。
“呵,瞧我這記性……”
怔了一怔,即便恍然,蒼秋搖首苦笑,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