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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豬身上那個形狀獨特的部分,鄉下人用這玩意兒給靴子上油,此外它毫無用處。豬在這一帶隨處可見,因為北維塞克斯一些地區大量飼養肥豬。
樹籬另一面是條小河,他這才頭一回弄明白,攪了他夢想的輕微的說話聲和笑聲原來是從那邊傳過來的。他上了土坡,從樹籬上望過去。小河更前方一點有戶農家宅院,連著菜園和豬圈;它前面,河邊上,有三個年輕女人跪在那兒,在水流裡淘洗身邊水桶和大盤子裡盛著的豬下水。一對或者兩對眼睛羞答答地往上瞄了一下,明白他的注意力已經被吸引過來了,而且他正盯著她們看呢,於是她們把嘴撅起來,裝腔作勢,一本正經地賣勁兒幹那淘洗活兒。
“多謝大夥啦!”裘德氣沖沖地說。
“跟你說,我可沒扔哪!”一個姑娘對她旁邊的姑娘聲辯著,樣子像沒覺著有個年輕男人在那邊。
“我也沒扔。”第二個回答。
“哦,安妮,你敢這麼說嗎!”第三個說。
“我要是真扔什麼,也不會是那玩意兒。”
“呸!我才不把他放眼裡呢!”接著她們大笑起來,再沒抬頭看,還裝模作樣你說我,我頂你的。
裘德抹了抹臉,想好好挖苦挖苦她們,就接過她們的話碴兒:
“你沒扔它——你可真沒喲,才怪哪!”他朝上水一點的那個
他衝著說話的是個黑眼珠姑娘,體態豐盈,模樣說不上標緻,不過在不算遠的距離看上去,也算有幾分姿色,只是面板有點粗,樣兒也透著俗氣。她的乳房渾圓凸起,雙唇飽滿,牙齒齊整,臉色紅潤鮮活,賽似交趾母雞下的蛋,活脫是條結實向感的母大蟲——真算得毫釐不差!裘德幾乎肯定了,把他耽於高尚學問的注意力引到她們的內心騷動那邊去的,準是她一手乾的勾當。
“這你休想知道。”她正兒八經地說。
“誰這麼於,誰就是糟蹋別人的東西!”
“哎,那沒關係。”
“我猜你這是想跟我聊聊吧?”
“對啦,你要是願意就行嘛。”
“是我過河,還是你上板橋這邊兒來?”
大概她料到機會來了。反正這膚色有點深的姑娘在他說話時候死盯住他眼睛不放。一時間,兩個人眉來眼去,怕的是,心曲正相通,只在不言中。這樣的事,裘德素來不聞不問,自然他絲毫不會事先考慮到這裡邊的含義。而她呢,也看出來他把她從三個人裡頭挑出來,無非跟類似情況下挑出個女人一樣,這裡邊根本說不上什麼深思熟慮過要做番深交的打算;毛病就出在不幸的男人們非意識地對指揮部發下的號令一貫是無不聽命,又恰在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動了心,同娘兒們打交道的時候,這樣的本能發生了作用。
她霍地站起來,說,“把掉在那邊兒的東西揀回來吧。”
裘德心裡明白,不論她父親生意怎麼樣,總沒什麼道理鼓勵她跟他套近乎。他放下簍子,揀起那塊豬下腳,拿棍子撥開樹籬,穿過去。兩個人在河兩邊並排朝板橋走。姑娘到離板橋不遠的地方,乘裘德沒瞧見,一連著把臉頰巧妙地往裡咋,她用這奇特而獨到的手法,變戲法似地,在圓胖臉上弄出個地地道道的酒渦。她只要一直不停地笑下去,就能把酒渦保持不變。這造酒渦的功夫並非稀見少有,很多人都試過,不過成了功的只有極少的人。
他們在橋當中碰到一塊兒。裘德把她的飛彈扔給她,似乎有意讓她解釋解釋,她幹嗎不乾脆跟他打招呼,一定用這樣新奇的炮火攔截他。
她羞答答地朝另外的方向看,手抓住橋欄杆,身子前仰後合地搖著;到得後來,春情盪漾勾起來的好奇心,逼她轉過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
“你不會想是我故意砸你,鬧著玩兒吧?”
“沒有,沒有。”
“我們正給爸爸幹活兒哪。他當然不願意把什麼丟了。他拿這玩意兒當油擦子。”
“我就不明白她們哪個幹嗎這麼幹?”裘德問她,挺客氣地同意了她的說法,儘管他對她這說法的真實性大有懷疑。
“不要臉唄。你可千萬別跟人說我砸的!”
“我怎麼會呢。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哪。”
“哦,是呀。要我告訴你嗎?”
“要!”
“阿拉貝拉·鄧恩。我就住這兒。”
“要是我平常走這條路,我自然認得這兒啦。不過我大都是順大路一直走。”
“我爸爸是個養豬戶。那兩個女孩兒幫我洗內臟,做黑香腸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