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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宜”(《明通鑑》)。天啟帝竟一連發下幾道諭旨,說明緣由,對客氏評價道:“亙古今擁祜之勳,有誰足與比者?”(《玉鏡新譚》)
有了這樣高得嚇人的基調,客氏這個勞動人民出身的大嫂所享受到的一切,可說是“儼如嬪妃之禮”,而且還要過之。
這年冬,客氏移居乾清宮西二所,天啟帝親自到場祝賀喬遷。皇上入座飲宴,鐘鼓司領頭的太監親自扮妝演戲。皇上喝得高興,又下令,從此客氏在宮中出入可以坐小轎,專門撥給數名內侍抬轎,一切禮儀形同嬪妃,就差一頂青紗傘蓋而已。
第二年,客氏又奉旨搬到鹹安宮住,陣勢就更大了。天啟帝賜給她內侍崔祿、許國寧等數十人,還有帶銜的宮人10多人,再加上跑來“投托”自願服務的,光伺候她的下人就有好幾百名。在住的地方,夏天要搭起大涼棚防暑,皇帝賜冰不絕;冬天燒大火炕取暖,貯存了木炭無數。
每逢客氏生日,皇帝必到場祝賀,連帶著賞賜無計其數。客氏那裡所用的錢糧,各衙門感覺比皇帝那裡催得都緊。皇帝的飯夥,是客氏親自主持打理,名曰“老太家宴”。每日三餐皇帝吃完了,撤下的御宴全部賞給客氏。於是一天三遍,宮道上端盤子的內侍往來不絕。
劉若愚後來談及此事,不禁感嘆:“夫以乳媼,儼然住宮。”奶媽也能住上一座宮殿,其驕奢僭越可想而知。他還回憶道,當年客氏每逢要回宮外的私宅時,要有太監數十名,紅袍玉帶,在前面步行引路,轎前轎後有數百人隨行。隊伍裡各種燈燭多達兩三千支。出了宮門後,再換八抬大轎,“呼殿之聲遠在聖駕遊幸之上,燈火簇烈照如白晝,衣服鮮美儼若神仙,人如流水,馬若游龍。天耶!帝耶!都人士從來不見此也!”(《酌中志》)
劉若愚做過秉筆太監,是皇帝身邊的人,見過大世面。他尚且感嘆如此,可見客氏這位勞動大嫂所享到的榮寵,“中宮皇貴妃迥不及也”(《明史紀事本末》)。
那麼,這位客氏究竟有什麼能耐,能受到天啟帝這麼照顧呢?
要說客氏的發跡,以至後來的幹亂朝政,是出於多大的政治企圖,在史籍上找不到什麼根據。這位勞動婦女奇特的一生,既是皇帝權專制所造成的,我以為也是皇家特有的人情在起作用。客氏一生的某些行為,倒還真是富於勞動人民的淳厚特點,到後來,不過是她充分使用了她所能得到的特權而已——富貴之下,有幾人能清醒如常?難啊!
她入宮伺候朱由校的時候,由校這裡還是一處相當冷清的地方,親生母親受窩囊氣,父親朝不保夕。太監們只當這冷灶燒不燒也沒什麼意義了。客印月女士倒還不勢利眼,只要是奶媽該盡的義務,她都一絲不苟。對小皇孫的“起居煩躁,溫飢暖寒”,都能“業業兢兢,而節宣固慎,艱險備嘗”(《玉鏡新譚》)。
孩子就是孩子,吃了一口奶,就有親情的血脈在。
大明的皇宮裡有規矩,皇子皇孫滿百日後,頭髮要剃光,到10多歲時才開始留髮。宮裡的“篦子房”就是專管這類事的。客氏對由校顯然是有感情,從由校小時候起,就將他的胎髮、瘡痂,還有歷年的剃髮、落齒、指甲,都收集起來,包好,珍藏在小匣子裡。
朱由校斷奶以後,她乾的活兒,實際上就是保姆。直到由校當了皇帝,客氏風光十足地住進了鹹安宮,她也沒變。天不亮就趕到乾清宮內,等候皇上睡醒。皇上一醒了,就趕緊伺候洗漱更衣。一忙一整天,直到夜裡頭更時分,才回去休息,天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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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送他上青雲(3)
這樣快20年下來,她和天啟帝情同母子,當然不奇怪。我們讀過艾青先生的《大堰河》,大都沒有什麼異議,有人甚至很感動。那麼客氏,不過就是明朝最尊貴的一位“大堰河”罷了。人雖惡,她與由校親情深厚這一點,卻不能否認。
客氏受到了天大的恩寵,就有點兒跋扈。知名的大太監孫暹、王朝輔、劉應坤、李永貞、石元雅、塗文輔一干人等,每天見到她,必叩頭問好,行子侄禮。有些資格極老的舊人,如樑棟等,雖不用叩頭,但給她下帖子時,也必須自稱“小的”。
她的私宅在正義街西、席市街北,據說是今天北京的豐盛衚衕,舊名為“奉聖”,就是因她而得名。她每次歸家,一路都要警戒,百姓們望之驚疑。路人如有閃避不及,立遭棍棒暴打。回到家中,所有的下人都要依次叩頭,口呼:“老祖太太千歲!”喧聲響徹雲霄。
客氏還常常“自居於皇上八母之一”。哪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