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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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玉琢一般的孩兒取了個小名,喚做紅豆飯,雖然這個小名兒實在是有夠難聽,大失皇家尊嚴,惹來宮裡太監宮女不少議論,但終究是這樣叫下去了。
聽到司理理的話,北齊皇帝有些厭煩地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一眼她懷中的女兒,微怒說道:“這些小人兒實在是有夠麻煩。”
司理理面色不變,心裡卻是笑盈盈的,暗想懷裡的紅豆飯,著實是替陛下惹了天大的麻煩,好在一切都平穩地渡過了。忽而她哀怨地看了看自己的腹部,身材顯得臃腫,扮足了一位產婦的模樣,只是終究自己的肚子裡沒有個種兒。
她很清楚,陛下為什麼今日冒著寒冷,也要抱著公主上城牆看這輛馬車,因為那輛馬車進入北齊境內後,便與北齊朝廷聯絡上了,北齊皇帝和她都清楚。那輛馬車接下來會去什麼地方。而且……沒有人看好他們還能回來,陛下大概……只是想那個南方來地男人能夠在離開前,親眼看一看這個孩子吧。
上京城牆外不遠處地官道上,卻是另一番景象。那輛孤伶伶的馬車與上京城裡出來的那列商隊接上了頭,範閒裹著厚厚的毛皮衣裳,難得走出了馬車。怔怔地看著面前的少年郎,心裡生出萬般感觸,一時間眼眶竟是有些溼了,卻是說不出什麼話來。
從慶曆四年春到今日,一晃竟也八年過去了,眼前的範思轍,已經從當年那個滿臉小麻子。惹人生厭地孩童。變成了現在成熟穩重,頗有大商之風的年輕人。範閒在這一刻,忽然生出自己已經老了的錯覺,走上前去,緊緊地抱了抱自己的兄弟,沒有說太多的話。
他們兄弟二人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是範閒從來沒有少了對他的叮囑與教誨,書信更是從來沒有斷過,他知道兄弟一人在北齊孤身打拼是怎樣地辛苦。可是正所謂玉不琢不成器,他必須捨得也要忍得。
“哥哥。”範思轍看著久未謀面地兄長,又想著南方京都裡發生的那些事情,再想到兄長馬上就要踏上一條世人所以為的不歸之路,不由悲從中起。哭出聲來。說道:“父親母親都在澹州,奶奶現如今身體也不好了。你就這麼去了,我們怎麼辦?”
“這死破小孩兒!”範閒心頭微暖,卻是咳嗽著笑罵道:“說的好像我是去死一般,澹州那邊父親自然會打理,你若得空,也可以回去看看,代我儘儘孝……”說到此節,他嘆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範思轍其實也清楚,在當下的局勢下,兄長再也沒有可能回澹州,因為陛下不可能允許他活下來。
“這些年要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沒有?”範閒不願意兄弟見面,便陷入這等悲傷情緒中,強行轉了話題,正色說道:“此去艱險,我也不知道會面臨什麼,要你準備的那些物事,可是用來給我保命的,你可不能當奸商。”
這笑話並不好笑,範思轍自然笑不出來,嗡著聲音應了一聲,那些物事都在商隊裡,商隊要一直跟著範閒出北門天關,此時自然不用拿出來。
兄弟二人離開了車隊,然後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陣話兒,不外乎是關於澹州,關於京都,關於父母,關於祖母,關於若若和嫂子侄子的事情。
將要分別地時候,兄弟二人才重新回到了車隊之旁,範思轍想到一椿事情,眉頭微皺,親自從一輛馬車裡抱出了一個沉重的甕子,抱到範閒身前,疑惑問道:“這是大殿下從東夷城送過來的,說是你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忘記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這麼重……我可沒敢開啟看。”
範閒的表情忽然凝重了起來,旋即微微一笑,知道以自己地體力只怕抱不住這麼重一個罈子,向著馬車上招招手,對下來地王十三郎說道:“來,既然你右膀子有些氣力了,趕緊把你師傅抱著,你師傅太沉,我可抱不動。”
此言一出,車隊附近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至於抱著那個甕子地範思轍的臉色都忍不住變了,他怎麼能夠想到,自己抱著的居然是四顧劍的骨灰,這可是一位大宗師的遺骸啊!
王十三郎的臉色也變了,像捧著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接過骨灰甕,二話不說就回到了馬車之中,範閒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在心裡叫苦,暗想這一路之上,難道要自己和死人天天呆在一起。
“為什麼?”王十三郎忽然從馬車上探出一張臉,微微皺眉問道。
“你師傅交待的,如果我要去神廟,就一定要抱著他一起去。”範閒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膀。
看著已經漸漸啟程,緩緩離開的車隊,跪在雪地之中相送兄長的範思轍,城頭上的司理理眼中忽然生出了一股難以掩飾的失望與悲傷之意,她轉過頭看著北齊皇帝幽幽說道:“為什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