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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記耳光。「要老子當太監,老子寧願跟你同歸於盡!」
「阿天?!」觸及少年憤怒血紅的雙眼,玄晉根本就忘了反抗,被少年狠狠一推,撞上擺放圍棋的小案,頓時失去了知覺。
◇
再醒來,已是翌日。
少年已不在寢宮之中。玄晉知道少年這回闖下了大禍,凶多吉少,不由心急如焚,一個勁兒地追問玄易。
「你就別問了!父皇已經得悉此事,生氣得很,說了不準任何人替他求情。」玄易滿臉無奈,被玄晉糾纏半天后,終於敗下陣來。「好了好了,我就偷偷帶你去看他一眼。」
兩人去的地方,是從沒涉足過的天牢。
少年被粗重的鐵鏈懸吊在半空,頭低垂著,早已不省人事。全身的衣裳已被皮鞭撕扯得支離破碎,裸露出來的皮肉,每一寸均皮開肉綻,鮮血還在不斷往下滴,在他腳下匯聚成一大灘深黑色的血泊。
幾名獄卒手執皮鞭棍棒,面無表情,仍在抽打著瀕臨死亡邊緣的少年。
鞭梢帶起的血珠飛得牆壁上到處都是,還有幾點濺上玄晉面龐,腥氣刺鼻……
一棍猛地砸上少年後腦勺,血光四迸——
「啊啊啊——」玄晉驚恐萬分的尖叫聲傳遍了天牢,隨後昏倒在玄易臂彎中。
◇
這一次,玄晉病得更長久,不論晝夜,也不分場合,隨時隨地都會發狂尖叫,甚至分不清來探望他的任何人。
「阿天」,成了他兩眼發直呆呆枯坐時,嘴裡唯一反覆唸叨的兩個字。
「都是皇兄不好,不該帶你去天牢。他已經死了,剛斷氣就被丟出宮,你別再念著他了。」玄易懊悔莫及,又不忍見弟弟變成這個樣子,一遍遍地在玄晉耳畔提醒著,然而玄晉根本聽不進去。
御醫來了一批又一批,用盡良方,最終個個黯然搖頭。
皇后抱著這個最疼愛的兒子哭了幾天幾夜後,將一碗藥汁端到玄晉嘴邊,眼淚一滴滴地掉在碗裡。「晉兒,聽話,把這藥喝了,你的病就會好的。」
病好了,他就可以再溜出宮去找阿天了……他開心地喝下了這碗苦得發澀的藥,然後閉上了眼簾,入了黑甜夢鄉。
那日過後,宮中再也聽不到晉皇子發病的狂叫聲。
玄晉自己也不記得曾經病過,只是發現自己原本引以為傲的記憶力似乎變差了。詩文經史,學過的,背不出,重新再學,依然記不住。
太傅看著他,除了搖頭,就是嘆氣。
一向對他寄予厚望的父皇在考察過他幾次課業後,終歸失望,捂住臉沉默許久,最後什麼也沒說,神色沉重,離開了書房。
相對父皇日漸明顯的疏遠,母后對他卻愈加溺愛,每天都來他寢宮中陪他說話玩耍,看他午睡。每每他一覺醒來,總見母后溫柔地凝望著他,眼角隱帶水光。
他不知道母后在難過些什麼,難道是因為父皇決意改而栽培皇兄當儲君?可他們哥倆將來誰當皇帝,不都一樣麼!再說了,當儲君又要學文,又要練武,那種苦差事,他才不想幹。
他丟掉了寢宮書櫥裡那堆積如山的史籍兵書,連書櫥也叫太監搬了出去,換上無數雜七雜八的奇巧玩意,可不管什麼好玩的,把玩上一陣,終究覺得索然無味,隨手丟棄一邊。
生命中,總彷彿缺失了點最重要的東西,但一旦去深思,便是頭昏腦脹。
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日復一日,在他胸口滋生蔓延著,直到有一天,身邊一個小太監不小心弄壞了他剛到手的一件玩具。
他一氣之下,抓起柄玉如意打傷了那小太監的腦門。看到殷紅血絲淌落,他心頭竟莫名地騰起股發洩的興奮快感,揮舞著玉如意,更用力地毆打起那小太監。他想要那人跪倒在他腳下,對他屈服,向他求饒。
等父皇母后諸人被驚動趕到時,小太監已滿臉是血,奄奄一息。而他,開懷大笑。
父皇震驚,繼而大怒,揚掌便朝他臉上摑落,卻被玄易搶先一步跪在弟弟跟前,替玄晉受了這一巴掌。
顧不得抹嘴角溢位的血,他抱住玄晉向父親懇求道:「父皇息怒,晉弟他有病在身啊!求父皇饒恕他。他變成這模樣,兒臣難辭其咎,父皇要罰,就請責罰兒臣。」
皇后跪在了兩個兒子身前,失聲痛哭。玄龍皇帝終是無奈長嘆,黯然離去。
玄晉茫然不解,他什麼時候有病在身了?問母后和皇兄,母后只是垂淚無語。皇兄則緊摟著他,正色道:「別怕,這輩子皇兄都會好好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