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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還能有誰?”
“冤枉啊大人——”陳全發語聲淒厲。
地面上有磚灰,這個決定性的線索昏官應該早就知道了,為什麼現在才提出來?這人的思維還真是不合常理。我忍不住稍稍抬了抬頭,看到了那鋪著黃緞子的公案上方這昏官的一隻手指意外修長的手。
昏官不待陳全發繼續喊下去,由籤筒裡抽出根籤子便要往下扔,口中冷聲道:“你小子還敢咆哮公堂?來人哪,狗頭鍘抬上來,老爺我今兒就鍘了他——”那籤子卻捏在手中,遲遲沒有丟擲——這籤子若是落了地,哪怕一秒之後明白了是誤判,那也是萬不能改變了。
“——這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陳全發直嚇得爬過去,地面上留下長長一道溼痕——他嚇得小便失禁了。“我昨夜穿的是才剛洗乾淨的鞋,根本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在張陳氏的屋中留下磚灰,是不是?”昏官語聲裡帶著調侃的笑,指尖一挑,籤子輕輕落在地上,“拖下去,秋後問斬。”
陳全發失了魂兒般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被兩名衙役拖下了堂去。聽得這昏官似是自語般地笑道:“省了老爺我的事兒了,本還想先詐一詐李耀祖,說那張陳氏屋中地上有燈油呢……”
李耀祖也不知聽沒聽見這話,只管趴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
這個……無厘頭的知府,竟然會用這種近似流氓作風的法子來問案,他怎麼當上知府的?買官?朝中有後臺?更可氣的是這法子分明他早就想好了,卻遲遲不肯使出來儘快結案,其原因不過是惱我們擾了他的午飯,這才故意言語撩撥得人相互指證,他在堂上喝茶看戲,待堂下人急夠了怕夠了咬夠了,他也娛樂了哈皮了滿意了,然後結案了事。
惡趣味的男人。
“李耀祖,沒你什麼事兒了,退下罷。”惡趣味的知府大人懶懶地道。
李耀祖磕磕絆絆地下得堂去,這一遭兒公堂對簿把他嚇得不輕。
我呢?我呢?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惡質知府把我留下來有何居心?
“鍾情兒,”知府大人懶洋洋開口,這兩個字總被他叫得三分曖昧,“本府此前在荷香村所隸屬的詠春縣做過一段時間的縣令,荷香村的人口冊子僅只一本,本府好像還沒有健忘到記不起那個村子一共只有三十戶人家、四個姓氏:張、陳、劉、徐。你這個鍾姓人氏又是從哪裡生出來的?可否為本府解此疑惑呢?”邊說邊從籤筒內抽了支令簽出來捏在手中,語氣裡帶著似笑非笑地道:“若是解得不能令本府滿意,就莫怪本府賞你板子當午飯吃了。”
哎喲喂。
“回大人,小民是被人收養的義子,本家姓鍾。”我不緊不慢地回答。一個謊話要靠十個謊話來圓,這話絕對在理兒。
“喔,”知府大人更是不緊不慢,“那麼收養你的那家人姓甚名誰?說來看看本府認不認得。——若是本府不認得的話,本府便再多賞你五板當小菜兒。”
“回大人,小民極小的時候養父母便過世了,因此小民已不大記得父母名諱,且自從養父母過世後小民便離開了荷香村,過去的事都不大記得了。”我把所有這知府能提出疑問的可能性全部堵死,不給他任何打我板子的機會。
“喔——”知府大人長長地拉著腔,笑道:“從小便失了父母,還真是苦了你了。——來呀,賞咱們這位可憐人十大板以資安慰罷。”說著,指尖輕挑,令籤落地。
“噗——”不知誰的一聲笑由後堂傳出,我抬眼兒向裡看了看。
“怎麼,是不是本府賞得少了?”知府大人語氣關心地問。
“大人不必客氣,小民還沒吃午飯。”我恭聲應道。令籤已落地,板子是挨定了,哭天搶地喊冤求饒都沒用,這個傢伙想打我板子根本無需藉口,剛才不過是涮著我玩兒罷了,到底理虧的是我,只能催他快快打完收工,我好回家吃飯。
知府大人起身撣撣衣襬,道了聲“退堂罷”,一步三搖地在眾衙役“威——武——”聲中轉往後堂,我咬著牙頭一次徹底抬起臉來望過去,想看看這流氓知府究竟長著怎樣一副欠人踩的尊容,卻只看到他一記伸著懶腰的背影,臨進後堂門時忽兒立住了腳,彷彿有所感應般地扭頭瞟了我一眼,丟下個淺淺淡淡閒閒懶懶的笑。
今兒的天氣真好,陽光酥暖,晴空碧透。
甩著腫痛不堪的兩個屁股蛋兒,先去藥房買了棒創藥,再去街邊小店買了幾個素包子,一路走一路吃,回到張榮家的時候正好吃完,惹得隔壁家的大黃狗二嘎子恨恨地瞪了我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