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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魄連聲道:“是,是,弟子知錯了。”
燕高照哼了一聲,道:“我有事要……要與俠異說……”
佚魄身子微微一震,隨即道:“是。”
當下他與範離憎、慕小青一齊告退,出了屋子,站在長廊上,慕小青微垂著頭,默默出神,而佚魄則揹負著手,在長廊來回踱步,他的腳步雖然放得很輕,但看得出,他的心情很煩躁。
過了少頃,俠異推門而出,他的雙眉緊鎖,臉有憂鬱之色,見了長廊上的三人,便輕聲道:“師父他心神不定,說是……說是隻怕……離死不遠,他還說我比較細心,不能擔當大任,但可輔佐師兄弟,師父希望日後不論誰繼任寨主之位,我都要多多出力……”他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師兄弟之間,誰不比我強?何況師父也絕對不會有事的。我勸慰了一番,師父心情稍定,說想試一試無害尋來的藥。”
佚魄微微點頭,若有所思,隨即對範離憎、慕小青道:“你們進去吧。”
再次見到燕高照時,他的神情果然平靜了不少。
範離憎便將瓷瓶中的“藍鳳神水”倒入一個碗中,再將勺子豎立於碗中,把另一隻碗中所盛的半碗清水沿著勺子緩緩注入藥中,隨後用勺子將藥水順攪九圈,再反攪九圈,最後用一隻蓋子將藥水蓋住了。
範離憎對著這碗藥水,雙目微閉,口中輕念幾句誰也聽不懂的話,這才將蓋子掀開,輕聲道:“苗疆的蠱術頗為神奇,其實他們種下的蠱據說也是有好有惡的,苗人煉藥時,常在藥中下蠱,用藥時,需以咒語將蠱引發,方有藥效,是真是假,卻是不知,眼下師父病危,姑且信之。”
他在藥上大做手腳,其目的就是要印證先前他所說的“此藥服法頗為複雜”這種話。
範離憎知道“水族”中人的目的是為了從燕高照口中得到一個秘密,所以他們絕不會在這時候對燕高照下毒手,相反,水族中人要想讓“戈無害”得到燕高照的信任,就必須做出能取信於燕高照的實事。
在範離憎的幫助下,慕小青為燕高照一勺一勺地把藥喂完。
這時,文規與杜繡然推門而入,文規輕聲道:“八師弟,你長途跋涉,想必十分勞累了,還是由我在這兒守候吧。”
範離憎想了想,道:“如此也好。”
杜繡然以異樣的目光看了慕小青一眼,毫不避嫌地上前拉著範離憎的手,道:“我們走。”
範高憎想到慕小青方才黯然神傷的情形,不由有些尷尬,輕輕一掙,欲擺脫杜繡然的手,沒想到杜繡然反而拉得更緊了。
範離憎不便過於強硬,當下向燕高照告辭退出。
在門戶重疊中穿行時,範離憎心中忐忑不安,只恐自己無法找到戈無害的住宿之地,沒想到甫一走出思空苑,便見莫半邪已在門外靜候。
範離憎一顆心當即落定。
原來戈無害居於苦吟坡,因為先前莫半邪已將思過寨內情形細細解說,範離憎知道與戈無害同在苦吟坡的還有燕高照的另外五名弟子,分別是佚魄、幕小青、文規,以及第四弟子池上樓,第十三弟子弘月,其中弘月年僅九歲,武功多半是由大師兄佚魄傳授。
範離憎步入戈無害居處“金戈樓”,刻意收斂目光,不肯東張西望,以免露出破綻,儘管如此,他仍是清楚地感覺到“金戈樓”與“思空苑”的陰暗沉悶完全不同,裡面的陳設無不顯示出這兒的主人是一個充滿朝氣的年輕人!
當他的目光不經意掃向西向的視窗時,目光倏然一跳,幾乎驚訝失聲。
窗臺上赫然有一個花瓶,花瓶中插著一朵白色的花!
神秘白衣女子!
神秘的白花!
範離憎心中迅速閃念:“是衣姑娘……”
一陣清脆的風鈴聲把範離憎的思緒牽回,只聽得杜繡然道:“無害,我送你的風鈴,你為何掛在角落中?”
範離憎轉過身去,只見杜繡然正微抑著頭,在撥弄著掛在床前的一串風鈴,清脆悅耳的風鈴聲讓人心情為之一振。
範離憎心中想著窗臺上那一朵潔白的花,隨口道:“掛在那兒方便……”
“你……!”杜繡然柳眉一豎,臉有嗔怨之色:“為何這一次回來,你變得笨嘴笨舌了?”
一旁的莫半邪哈哈一笑,道:“無害遠赴千里之外,途中辛勞可想而知,他能陪著你說話,已頗不容易了!”
杜繡然噘了噘嘴,嘟囔道:“誰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