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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烏黑的眼珠深陷在眼眶裡,嘴唇都已經凍得裂開了。
一時之間,他還沒使自己反應過來,只覺得有點不對勁。然後他開口道:“對不起,上尉,可這裡是禁區。出示你的證件,同志。”
當這個哨兵解下他的衝鋒槍時,他狐疑的目光只是盯著這個女人的臉,卻沒有看見那支奈琴特左輪槍,而這,成了他的致命錯誤。
左輪槍開了兩下,打在他的胸膛上,將他朝後掀飛起。四周空氣因這槍聲一下子打破了寧靜,鳥驚叫著從林子裡飛起。即刻間,那第二個哨兵從崗亭裡衝了出來。
那女子又開了一槍,打在他的肩膀上,使他陀螺似地轉著身子。然後她開始朝著鐵橋奔去。
她的身後,蘇聯的邊境區頓時一片紛亂,警報聲大作,聲音直衝雲霄。哨兵們紛紛從那木屋裡衝出來。當她全力奔向五十米開外芬蘭關卡時,根本顧不及注意聽身後尖厲的吆喝聲,那吆喝她停下來的尖叫聲。她索性扔掉手槍往前奔著,呼吸聲在喘氣中變得越來越急,肺如火燒似地燎痛。
正前方,身穿灰色制服的芬蘭哨兵們突然躍入眼簾,正解下他們的步槍。他們中的一個人指著她的肩膀朝她叫喊著什麼。
她看不見身後三十米蘇聯哨兵在瞄準著她,但她聽得見武器的開火聲,並看見她右處雪地爆飛起的霜團。然後子彈殼在鐵橋上“叮,叮”地跳飛著。
然後響起另一記步槍開火聲,她被猛地往前一擊,身子失去了平衡,朝前踉蹌著,身子的一邊頓感一陣劇烈的疼痛,但她仍堅持跑著,歪著身子一瘸一瘸地穿過鐵橋。
當她倒在芬蘭關卡前面時,她痛苦地呼救著,幾隻大手突然抓住了她,把她拖到一邊。
一個年輕的軍官臉色蒼白,朝他的人大聲吆喝著命令,但她聽不懂這些話。其他人手忙腳亂地理弄著她冒血的衣服,並把她朝哨屋架去。
此時這邊的警報器也拉響了,但她只感到她身子的一邊一陣接一陣的劇痛和積勞之至的乏力。在她的腦袋裡,猶如一個水壩炸開了似的,所有禁錮已久的恐懼和疲勞都一下子洶湧而出。她不由得哭了起來。然後所有的一切都迅即消失了,景象褪淡了下去,聲音低沉了下去。
那年輕的軍官俯視著她的臉,她聽到他聲音裡的焦急語氣。他叫喊著他手下的一個人去找醫生。
她閉上了眼睛。
那以後她記得的一切就是一片黑暗。
一片沁人,安詳,無傷無痛的黑暗。
芬蘭反間諜部門的一名情報官員急急從最近的拉蓬蘭特營房飛來。他四十出頭,臉形瘦削,身穿著便衣,一身黑色西裝鬆鬆垮垮地吊在他身上。而那雙深陷的眸子灼灼逼人卻又顯得悠然所思。他看上去就是一個忘我工作,不修邊幅的人。
他自我介紹是情報處長烏庫·簡狄。那位年長的醫生指給他看沉睡在醫院病床上的那名年輕女子。他端詳了她很久很久。
他猜測她只不過二十四歲,她的雙眼緊閉,眼圈周圍的面板髮黑而且深陷著。她人翻身側睡著,一根手指輕撳著嘴唇,使她看上去活似一副小孩模樣。
她的黑色頭髮剪削得很短,從裡透出條條鮮明的粉紅色傷疤,似乎有人是在惡狠狠地剪著這頭髮。嘴唇上有潰爛的凍傷口,臉上也處處是深色的淤青塊。她看上去十分虛弱,頸上的筋脈都暴出著。但儘管她的情狀狼狽,這個官員還是覺得她看上去非常漂亮。他注意到白色的被單下面她的臀部和修長的腿隆起的曲線。
最後他轉過身來朝著那個醫生問道:“她情況怎麼樣?”
“實在地講,完全沒事。那子彈並沒造成多大的傷害。倒是她的體質成問題。她現在處於貧血狀態。”
那女子在迷睡中翻了個身,輕輕地呻吟了一聲,好象一頭小動物發痛似的,隨後又靜靜地無聲了。
那官員問道:“她能談話嗎?”
“剛才醒過來一小會。但是還沒真正地從麻醉中清醒過來。再給她二十四小時,然後你就可以跟她談話。”
“可她說了什麼沒有?”
醫生聳了聳肩,“她老是叫著兩個名字,一遍又一遍,伊凡和莎夏。”
那官員從胸袋裡掏出本筆記本,在上面記著。然後又抬起頭來。
“你怎麼認為,醫生?她會好起來嗎?”
醫生摘下他的眼鏡,“子彈幾乎是擦過她的身邊。她很幸運,沒有傷及到內臟。只不過她遭到了嚴重的凍傷,她的身體狀況非常差。我猜想她在野外呆了好幾個小時。在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