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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林兄,我知道你是個有良心的中國人,問句不相干的話,你屬於哪部分的?該不是共產黨吧?哦,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算我沒問。”
“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難道做個有良心的中國人還不夠?不瞞你說,我這差事本來是混飯吃的,忠於職守是我的本分,誰讓我當了警察呢?可就在剛才,我捱了日本憲兵四個耳光,這你就明白了吧?我和日本人還有當漢奸的人結了仇,只要是殺他們,需要我幫什麼忙都成。”方景林滿臉激憤地說。
徐金戈似乎放了心,他拍拍方景林的肩膀以示安慰:“老兄,你受委屈了,無論如何要忍著點兒,這個仇咱先記著,早晚得報,你忙著,我先走一步。”
方景林默默地看著徐金戈的背影想,即使現在是國共合作、共同抗日,自己也沒有權利暴露身份,儘管徐金戈還是個血性漢子,但軍統這個部門可是個專出魔鬼的地方。
二順子的死使文三兒掉了幾滴眼淚,文三兒沒什麼朋友,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拿他當回事兒,只有二順子真心對他好,他對文三兒的崇拜是真誠的,即使是上次文三兒在酒館裡吹牛捱了一頓暴打以後,連文三兒自己都臊眉搭眼地不好意思見二順子,可二順子見了面仍然恭恭敬敬地叫他文哥,還千方百計地找轍給文三兒臺階下,按二順子的解釋,像文哥這種有功夫的高人,根本不屑於和那些小痞子一爭長短,功夫越高深的人越是能忍,聽說書的講,韓信當年還鑽過人家的褲襠呢,文哥不願出手是怕傷了那兩個小子,誰願意為了這點兒小事就鬧出人命官司?聽二順子這麼一解釋,文三兒心裡便釋然了,不但不覺得有失尊嚴,反而覺得臉上有了光彩,甚至還產生了一種使命感,文爺是幹大事的,犯得上搭理那些痞子嗎?透過這件事,文三兒和二順子的關係又近了一層,可是,就這麼活蹦亂跳的一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文三兒這才對亡國奴這個概念有了比較深刻的認識。什麼叫亡國奴?按文三兒的理解,就是自己的國家被人滅了,老百姓都成了案板上的黃瓜,人家想怎麼拍就怎麼拍,是想涼拌還是爆炒人家說了算,仗打敗了,人家就是爺,中國人就得當孫子。
最讓文三兒納悶的是,平時人貨軟的二順子那天不知哪兒來的一股邪勁兒,居然宰了一個日本兵,還真有點兒血性。文三兒捫心自問,這事兒要是擱在他身上,打死他也不敢這麼幹,這是鬧著玩的嗎?
文三兒想了很久,最後作出了一個決定,他要為二順子報仇。既然是報仇,那當然要確定一下誰是主要仇人。照理說導致二順子死亡的仇人是日本人,這文三兒好像惹不起,日本人太厲害了,連29軍都打敗了,何況一個拉車的文三兒,中國那句老話給他找到了臺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日本人的賬以後再算,問題是,誰是間接的肇事者?這需要好好琢磨一下。那天若不是那來順嘴欠,先拿人家日本娘們兒開涮,那日本娘們兒就不會去找日本憲兵,那兩個日本憲兵要是不來,文三兒也就不會捱揍,可他們來了,不但打了文三兒還又溜達到廊房頭條,在那兒又殺了二順子。要這麼算起來,罪魁禍首應該是那來順,全賴這孫子那張臭嘴,更可氣的是,那來順忒不仗義,一到關鍵時刻就把事情往別人身上推,讓文三兒去頂雷,幸虧那兩個日本憲兵不懂中國話,不然那天麻煩可就大啦。大褲衩子這號人,說輕了是他媽的小人,說嚴重點兒簡直就是漢奸,二順子不能就這麼白死,冤有頭,債有主,仇人就是那來順這孫子,文三兒終於從邏輯上把這件事情想明白了。
徐金戈接到“黑馬”的指令,要他趕到廣安門內大街一家叫做“南山堂”的西藥店,有要事通告。徐金戈不敢怠慢,馬上趕到廣內大街,找到“南山堂”西藥店。
接待徐金戈的居然又是曾澈,他一身典型的買賣人打扮,上身是團花黑緞子馬褂,下身是薄棉布褲、扎褲腳、窄條黑絲帶裹腿,頭上戴著黑緞子小帽頭,帽頂上有一顆紅珊瑚的頂珠。徐金戈笑了起來,在他的印象裡,曾澈總是一身軍裝,佩少校領章,在任何時候都是軍容肅整,臉上帶有軍人特有的冷峻與強悍,今天猛不丁看到曾澈這身打扮,徐金戈感到很好笑。
曾澈微笑著向徐金戈伸出手說:“金戈兄,聽說你最近像個兔子,被日本人攆得到處亂竄,是這樣吧?”
徐金戈和他握手回答:“哪兒的話,我在和日本人做遊戲呢。我說曾掌櫃,最近是不是發財啦?”
曾澈示意徐金戈坐下,開門見山地說:“你指的是這個鋪子?那我告訴你,這是根據‘黑馬’的指示,給你安置一個家,是我一手操辦的,看看吧,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