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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吃飽了撐的是怎麼著?吵什麼吵?不成就出去找個沒人的地兒單挑,誰把誰拾掇了那是本事,文爺就看不慣你們這些練嘴的。”說來也奇怪,文三兒一說話,怒罵的雙方誰都不吭聲了,大家似乎都認可文三兒的威信。
連以前最不服文三兒的那來順也老實多了,有話沒話的總想和文三兒套點兒近乎,言語間非常恭敬,有時甚至是諂媚。那來順兩年前把老婆孩子送回了老家,自己住進了車行的大通鋪。有一天夜裡,文三兒尿急,他懶得穿衣去院子裡的茅房,於是就用那來順的臉盆當做尿盆,撒完尿後文三兒又睡過去。正巧一會兒那來順也起夜,他迷迷糊糊下床,一腳踢翻了臉盆,尿水潑了一腳,那來順大怒,剛罵了一句,王德彪指指文三兒:“老那,別說了,是文爺尿的。”那來順的罵聲立刻被卡在嗓子眼了,他連個屁都沒敢放。第二天那來順買了個夜壺送給文三兒:“文爺,您以後用這個,天兒涼了,起夜容易著涼。”
對那來順的諂媚,文三兒抽著煙連眼皮都沒抬,他心說,大褲衩子啊,你這會兒知道害怕了?早幹嗎去了?別忙,文爺先臊著你,等騰出功夫再拾掇你。
那來順見文三兒不給面子,心裡也彆扭起來,他是個輕易不服軟的人,平時根本沒把文三兒放在眼裡,不過近來文三兒突然抖了起來,還有人送了他一輛新車。對那來順來說,這是個比較危險的訊號,一輛小二百塊錢的新洋車,什麼人出手如此闊綽?恐怕是個有權有勢的人。可話又說回來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文三兒有後臺咱惹不起,可你不能欺人太甚,往我臉盆裡撒尿我忍了,我主動買個夜壺送你,你還愛搭不理,就像我該你欠你的,得,咱惹不起躲得起,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那來順冷著臉道:“得嘞,文爺,這夜壺我放床底下了,您樂意用就用,不樂意用也別拿我臉盆撒尿,算我求您了。”
文三兒終於說話了:“那來順,我還就有個小毛病,喜歡用臉盆撒尿,你說怎麼辦吧?”
那來順話裡帶刺地說:“好好好,文爺,您就用臉盆撒尿,我好湊合,實在不成用夜壺洗臉也行,只要您高興,我怎麼著都成。”
文三兒意味深長地盯了那來順一眼,用被子矇住了頭,睡起了回籠覺。
北平城經過光復的暫短歡樂以後,又恢復了平靜。要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比日本人佔領時期熱鬧了不少,街上的小汽車多了,鋪子裡的商品多了,很多以前沒見過的東西使北平人感到眼花繚亂,比如可口可樂和原子筆,鐵桶包裝的奶粉和雞蛋粉,還有麥片和咖啡,美國軍裝和軍毯,這些商品充斥著北平市場。都是一些新奇的玩藝,北平的老百姓以前連聽都沒聽說過。
車行裡的趙二傻前些日子被人包了幾天車,主人是位從美國留學回來姓張的小姐,人家坐煩了小汽車,要換換口味,坐坐北平的傳統交通工具,趙二傻有幸被選中,伺候了小姐幾天。雖說是短短的四五天,趙二傻可開了眼。頭一天晚上去的是六國飯店,據趙二傻說,張小姐那天是去參加舞會的,這小娘們兒下身像是穿了件黑裙子,這倒沒什麼,問題出在上身,趙二傻認為張小姐上身什麼也沒穿,按咱北平話說叫“光著板兒脊樑”,這小娘們兒居然就好意思光著脊樑跑到六國飯店去,這不是有病嗎?還要臉不要臉?
夥計們誰也不信趙二傻的話,都說這小子八成是把夢裡的事兒當了真,只有文三兒饒有興趣地問:“你說張小姐光著膀子,那你看見奶子了嗎?”
趙二傻說:“只看見半兒拉,剩下的半兒拉讓裙子遮著呢。”
文三兒也大惑不解:“不是上身什麼也沒穿嗎?怎麼又把那地方遮住了呢?到底是什麼東西給遮住了?”
趙二傻被問得有些發矇:“張小姐的裙子上還有個肚兜兒,用根細帶子吊在脖子上……要說也不算肚兜兒,只能算半個肚兜兒,反正我沒見過這種肚兜兒,奶子只露出一半兒,再加上天兒也黑了,瞧不清,我在前邊拉車,張小姐坐後面,咱總不能老回頭瞧吧?鬧不好再撞電線杆子上。”
文三兒還是不明白,他怎麼也想像不出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裙子,要是女人們都穿這種裙子,男人可合適了,還不什麼風景兒都看在眼裡?
文三兒問:“後來呢?”
“到了六國飯店張小姐進去了,我再一瞧,可了不得,廣場上小臥車都停滿了,從汽車裡出來的娘們兒都這打扮,我算是開眼啦,這麼說吧,能進六國飯店的娘們兒個個都跟仙女似的,猛一瞧好像什麼都沒穿,再仔細瞧,咱想看的地方什麼也看不見,全他媽的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