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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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他搖晃著妻子的身體,看見她身體軟軟地隨著他的力度晃動著,一絲反抗也沒有。
任萍的口中開始吐出大量的白沫,唐麟澤抱著她的身體,一動不動。他知道她一向做事情很理智,也許她覺得這樣的選擇對自己更好。他低頭看看桌子底下,一盒空蕩蕩的杜冷丁,只剩下包裝盒在那裡。任萍給自己注射了過量的杜冷丁,她在接受法律制裁和死亡之間,選擇了後者。
任萍張了張嘴,想說出最後一句話,可是她的嘴唇一直在哆嗦著,很難控制住舌頭和唇齒的摩擦。她的嘴唇向外撮起來,想發出一個“我”字,可是隻有微弱的氣流從她的口腔裡傳出來。
“你想說什麼?”唐麟澤擁緊了她。
任萍的雙唇又張了開來,發出了一個像嘆氣一樣的“唉”聲。
人家都說只有人生走到盡頭的時候,他說的話才是真正發自肺腑的。唐麟澤盯著任萍的嘴唇,看她最後嘴唇一抿,下唇微張,稍稍露出來一點牙齒。她說的三個字,連起來就是“我愛你!”
第151節:慾念(16)
彷彿迴光返照似的,她的表情一度呈現出少女模樣的柔媚,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微笑一般,用最後的力氣把頭靠在了唐麟澤的胸膛上。
“咚”的一聲,唐麟澤聽見自己心臟在此時跳動了一下,發出很響亮的聲音。他看見任萍的眼睛逐漸變得空洞起來,茫然地望著遠方,眼珠裡還籠著一層水氣,晶晶亮的。他知道,任萍已經死了。
誰又能夠料想得到,生與死,其實只在一念之間。生老病死,誰都會落入這個永恆的苦楚之中,他人的嘆息和傷感只是這永恆之外的一個註腳,總會顯得那般無奈和淒涼。愛情在生與死的面前總顯得那麼無力,任萍在臨死之前說的那句話,好像一個無形的枷鎖,把唐麟澤的愧疚、自責、悔恨都裝了進去。唐麟澤用很溫柔的眼神看著任萍,她已經用自己的生命來償還了她的罪孽,可是為什麼,她的眼睛裡還含著淚水?
難道是她的恨意還未說完,要藉著眼淚留出來麼?
唐麟澤想把她的眼瞼合上,在觸上她的眼瞼的一瞬,他清楚地感覺到是任萍自己把眼睛合上了。他的頭皮一陣發涼,伸手探觸了一下她的鼻息,的確已經沒有了呼吸。幻覺!只是幻覺而已!他在心裡如是告訴自己。
可是他的眼淚卻不知道為什麼像擰開的水龍頭,怎麼止也止不住,順著他的臉頰一路流了下來。他抱著任萍漸漸冰涼的身體,想象著他們二十幾年來相敬如賓的夫妻生活,回憶好像回放的電影畫面,一楨一楨連續不斷地播放。他記得初見她的時候,她一身白大褂站在自己面前,彷彿天使。
天使!哦!
唐麟澤心中被這兩個字眼刺痛了一下。
天使有時候和惡魔只差兩個犄角和一對犬牙而已。
他的內心糾結著無數複雜的情感,對她又是恨又是愛。他心中存著不捨,卻不知道為什麼又恨她恨到胸悶氣短。也許她既不是天使也不是惡魔,而是一個妖精。
門外漸漸聚集了一些人,他慢慢地扭轉過頭去,看見一張罩著白色床單的床無聲地從門口推了過去,辛子喬站在旁邊,一臉欲哭無淚的樣子。他朝這邊看的時候,眼睛仍然是紅顏色的,分不清是傷心還是憤怒。不過他看向自己懷裡死去的妻子的時候,是稍稍顯得有些震驚的。唐麟澤嘆了口氣,抱著妻子的屍體從休息室一步一步地向外走。他的腳步很沉,在地面上一踏一個響聲。沒有人做聲,只是用一種莫名恐懼的眼神看著他們——他和他的妻子。
第152節:慾念(17)
唐麟澤臉上的淚痕風乾了,繃在臉上非常難受。他微微帶著笑,吻著妻子的發稍:“任萍,我們回家了……”
他的背影有些佝僂,凌亂的頭髮在微風吹拂之下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面孔好像瞬間老掉了十歲,可是他知道,不管前面是什麼,他都要一直向前走下去——抱著自己的妻子,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辛子喬抬頭看了看那顆樟樹。那是他曾經和丁薇一起站在下面散步聊天的見證。不過是須臾幾個月,它完全長出了青翠碧綠的葉子,蓊鬱地舒展著,有幾縷夏日的陽光從茂密的葉片下漏出來,落在地上,變成斑駁的幾塊,明晃晃的。
他摘下一片葉子,從背後撕去一小塊,從那個新鮮的傷口裡聞了一聞,是一種悽清的蘋果的香味。
他捏著那片葉子順著主幹道一路走,靠近主樓的地方有一處長廊,是用來貼各種通告的。他看見剛剛評出來的中文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