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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地,蘇景厲也已遠去。
蘇井苦笑,“看不慣你的雪中送炭,對你好的卻暗地裡捅刀。”
“不過情非得已,”鍾離翡垂下頭,語氣不明,“若是太平年間,誰不願做個人人喜歡的大好人。”
“要變天了吧?”
“《三國》裡講‘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三系分立統治,各自統治之法又全不相同,北系沿襲老一派傳統,南系學西洋的資本主義,京系用的卻是新改革制度,本來是好的,卻並不完善。天下大勢所趨,必定有這麼一場戰爭,”他抬頭看向蘇井,“先生,‘不破不立’,也許這事情是因你母親而起,但歸根究底,卻是因為這世道應變。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陪你,然而卻不用太過多慮自責,這樣的事情,不落到你身上,也會落到別人身上。”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古人這話說得真好,”蘇井微微一笑,“先前倒真是我著相了。人嘛,生來就是為了求死,掙扎奮鬥一輩子,搶得頭破血流,爭得血肉淋漓,不就是為了求個‘好死’嗎?所謂隨波逐流,我順其自然便是了。”
“有求大義者,也必有求小利者,好壞不過是立場不同。若是你大舅母柳氏沒有忠節孝義,也教不出如有那般直率正義的性格的景明,卻也正是因為她忠節孝義,所以承蒙父恩,必得報之。至於結果,又是另一回事了。”
蘇井聽完,沉默一會兒,忽而衝鍾離翡挑眉一笑,“小鬼,怎麼現在居然成你開導我了?”
鍾離翡一板一眼,“先生常年困於風月,滿肚子愁腸綿緒無處可訴,自然積鬱,易感春秋無常。我不過作旁觀者點撥一二。”
“還敢調笑先生困於風月,”蘇井舔他耳垂,在他耳邊低笑一聲,“今兒先生就叫你知道什麼叫風月怡情。”
“……為老不尊。”鍾離翡一張臉頃刻紅透。
“‘為老不尊’可不是這個用法,”蘇井眯著眼沿著鍾離翡的下巴細細向下吻去,“不過,我只‘不尊’你一個。”
“……”
隨後自是金風玉露,風月旖旎。
這廂是巫山雲雨,如霧裡夢中,而京城之地,也有被翻紅浪,情人呢語。
一場情事過後,蘇宴孤軟倒在盛修懷裡。漂亮的臉上猶然帶著情潮餘韻,好不嬌羞。
“我們的事,你做好了嗎?”盛修聲音溫柔,面帶笑意,卻沒有笑到眼底。
蘇宴孤並沒有注意到這點,她害羞地點點頭,分明是京城女子,話語卻帶著吳儂軟語的悅耳,“快成功了。”
“辛苦你了。”盛修在她面上落下淡淡一個吻,似乎是無比憐惜,眸光卻在某一瞬間劃過一絲陰狠。
無奈!
太無奈。
自己已經開始……無所不用其極了吧?
呵、呵呵……
他在心頭苦笑。
然而一切,從開始就註定了的。他有野心,所以必定要承擔這份野心給他帶來的結果。
一將功成萬骨枯。
上位者,是要將一些東西放棄掉的。
天真、友誼,還有……愛情。
他微微一笑,盡顯儒士風度,恍如最溫柔的情人,他在蘇宴孤耳邊輕喃:“你也累了,睡一會兒吧,到晚飯時候我會叫你。”
蘇宴孤點點頭,目視盛修著衣下床,直到他的背影在自己視線中消失,終於幸福而滿足地閉上眼睛。
出了碧水閣,鄰間就是沉月閣。這兩間雅閣本不是這名字。後來盛修方決定改名字,顧如風就說了八個字,“碧水失漪,月將西沉”。
從此一碧水,一沉月,一槌定音。
現在想來,顧如風似乎早就預料到彼此的結局。
不過雲消霧散,來歸來處,去歸去處罷了。
可笑。
可笑自己現在才看清,可笑自己看清之時,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更可笑自己若想繼續這樣,便必須將顧如風當做棄子。
他分明就以這樣的詞句表達了他的百折不屈。表達了他兩人的終歸陌路。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看誰更心狠一些了。
盛修雙手緊握成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深呼吸一口氣,最終恢復常態。
從此,再無親密偎依,只剩生死之局。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九章。
來到謁陽第七日,蘇井才拉著鍾離翡,第二次去了顧如風所駐的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