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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從來沒有一根韁繩。
三
美林還是評論界的一個難題。
這個興趣到處跳躍的任性的藝術家,使得評論家的目光很難瞄準他。他藝術中的成分過於豐富與寬廣。如果評論物件的內超過了自己熟知的範疇,怎樣下筆才能將他“言中”?
在美林各種形式的作品中,可以找到中西藝術與文化史的極其斑駁的美的因子。藝術史各個重要的藝術成果,不是作為一種特定的審美樣式被他採用,而是被他化為一種精靈,潛入他的藝術的血液裡,就像我們身上的基因。
依我看,他的藝術是由三種基因編碼合成的:一是遠古,一個現代,一是中國民間。
在將中國民間的審美精神融入現代藝術時,美林不是以現代西方的審美視角去選擇中國民間的審美樣式,在那一類藝術裡,中國的民間往往只剩下一些徒具特色卻僵死的文化符號。在美林筆下,這些曾光芒四射的民間文化的生命順理成章地進入當代。它們花花綠綠,土得掉渣,喊著叫著,卻像主角一樣在現代藝術世界中活蹦亂跳。
同時,我們審視美林藝術中古代與現代的關係時,絕對找不到八大、石濤或者畢加索、達裡的任何痕跡。然而中國大寫意的精神以及現代感卻鮮明奪目。美林拒絕已精英化和個體化的任何審美語言,不克隆任何人。他只從中西文化的源頭去尋找藝術的來由。
大話美林(2)
我一直以為,遠古的藝術和鄉土之美能夠最自然地相互融合,是因為這些遠古藝術,大地上開放的民間之花,都具有藝術本源的性質、發的生命感,以及文明的初始性。而這些最樸素、最本色的文化生命,不正是當前靠機器和電腦說話的工業文化所渴望的嗎?
因此說,美林的藝術既是現代的、人類性的,又是地道的華夏民族的靈魂。
四
美林的世界都是哪些角色?
只要一閉眼就能湧現出來倔犟的牛、發瘋的馬、精靈般的麋鹿、嗷嗷叫的公雞、老實巴交的羊以及叫人想把臉頰貼上去的無限溫柔的小兔小貓。
其實它們並不是美林客觀的“繪物件”,而是家一時心性的憑藉。美林性格中那些與生俱來的執拗、堅韌與率真,心緒中那些倏忽而至的昂奮、快意與柔情,全都鮮活地表現在他筆下這些生靈的身上。我從來都是從這些生靈來觀察他當時的生命狀態。在我的學院大樓落成剪綵那天,美林送來一匹丈二尺的巨馬,這馬雄強碩大,轟隆隆奔跑著,好似一臺安上四條腿的蒸汽機。我對美林說:憑這股子元氣你能活過一百歲!
美林世界的一切都是他生命的化身。不知還有的藝術擁有如此純粹的生命感。他時不時會順手拿起身邊一件亮晶晶、造型奇特的陶壺陶罐,對你說:“看這小胖子,多神氣!”或者“瞧它呼呼直′氣,可愛吧!”
這種生命感,還從形象到抽象,從面上每一根線條到他神奇的天書。
這些來自於漢簡、古陶、巖、石刻、甲骨和鐘鼎彝器的銘文中大量的未可考釋的文字,之所以誘惑著他,不只是每一個文字後邊神秘莫測的歷史資訊,而是至今猶然帶著遠古人用來傳達所思所想時生命的活力與表情。美林之所以把它們重新書寫出來,不是對這些罕見的古文字的一種審美上的好奇,更不是在視覺上故弄玄虛,而是想喚醒那些遙遠而豐盈的生命符號和符號生命。
美林的世界的所有角色,其實都是他自己。任何傑出的藝術家都是極致的自我。為此,這個好動的家的筆下的一切,都充滿動感,很少靜態。過分的情緒化,使得他喜歡瞬息間完成作品,闊筆潑墨自然是其拿手的本領。天性的豪氣,令其書法字字如虎。他不刻意於瑣細,沒有心思在人際之間做文章,甚至不諳人情世故,所以千差萬別的個性的人物,從來不進入他的世界。有人問他:“你為什麼不人物?”
我在一邊說:“刻人物是作家的事。”
五
美林的創力是什麼?
在美林藝術館一面很長的牆壁上掛著一百多個小瓷碟。每個小碟中心有一幅繪小品。雖然,面各不相同,但中的小鳥小兔小花,連同各種奇妙的圖案都在唱歌。這是美林與建萍熱戀時,他從電話中得知建萍由外地啟程來看他從那一刻起,他溢滿愛意的心就開始唱歌。他邊“唱”邊。各種奇妙之極的面就源源不絕地從筆端流瀉出來。愛使人走火入魔,進入幻境;幻想美麗,幻境神奇。美林全然不能自制,直到建萍推門進來,筆方歇。不到一天,他了一百七十九幅小。這些被燒製在一般大小粗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