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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傳位丞麟之後,即閉閣自縊,遺言奉御絳山,使焚之。其自縊之處曰‘幽蘭軒’,火方熾……絳山留,掇其餘燼,以敝裘瘞於汝水之旁。”按:金義宗即金哀宗;蒙古兵入汴京,哀宗走蔡州,河南汝寧府,以府治為行宮,築軒其中,即幽蘭軒,亦稱幽蘭客。擬世祖為金哀宗,其事不侔,聊且快意而已。但“幽蘭”與“青冢”相對,別有意趣;此言小宛雖埋恨地下,但亦不免為世祖之崩而傷心。
項聯上句用《新唐書?李密傳》“密將敗,屯營,群鼠相銜尾,西北度洛”的典故;下句不典,東坡詩“病鶴不梳翎”,易“鶴”為“鷗”,純為遷就原韻之故。“東去”謂清軍敗逃出關,然而此亦不過錢牧齋意中的“先聲”而已。
江上之役”及鄭成功的再評價第五章聖祖(4)
第七首雲:
旄頭摧滅豈人功?太白新佔應月中。
掃蕩沉灰元夕火,吹殘朔氣早春風。
揭空鐃鼓催花白,攪海魚龍避酒紅。
從此撐犁辭別號,也應飛盞賀天翁。
“旄頭”之解已見前,言世祖之崩由於“天誅”。次句典出《酉陽雜俎》:“祿山反,李白制《胡無人》,言太白入月敵可催,及祿山反,太白蝕月。”順治十八年三月十五月食,此在前一年頒朔時即已推知,因用作世祖將死的占驗。頷聯上下句皆言世祖崩於元宵之夜、立春之後(按:是年陰曆正月初七,為陽曆二月五日,正當立春)。
項聯上句,“鐃鼓”本為軍鼓之一,此處借用擊鼓催花之鼓;“揭”訓舉,“揭空”謂高舉,高舉鐃鼓催發之花,非紅而白,乃描寫服喪。按:此八首中第二首結句“而今建女無顏色,奪盡燕支插柰花”,兼用樂府《匈奴歌》:“失我燕支山,令我婦女無顏色”;及《晉書?成慕杜後傳》:“三吳女子相與簪白花,望之如素柰,傳言天公織女死,為之著服,至是後崩。”兩典。“建女”為建州女子之簡稱,言世祖之崩正為收復失土的良機。此首中的“催花白”,重申其意。
“攪海”句,錢遵王原注引用佛典,極其晦澀難解,總緣遷就韻腳,勉強成對,無甚意義。結句典出《漢書?匈奴傳》:“單于姓攣鞮氏,故其國稱之曰‘撐犁孤塗單于’。匈奴謂天為‘撐犁’,子為‘孤塗’。單于者,廣大之貌也。”此言無端加天以“撐犁”的別號,殊嫌褻慢;今隱射世祖的“撐犁孤塗單于”既死,則“撐犁”的別號亦同歸於消滅,豈不可賀?“天翁”即天公,韻腳所限,不得不用“翁”字。
第八首雲:
營巢抱繭嘆逶迤,憑仗春風到射陂。
日吉早時論北伐,月明今夕穩南枝。
鞍因足弱攀緣上,檄為頭風指顧移。
傳語故人開口笑,莫因晼晚嘆西垂。
按:前七首皆寫世祖之崩,從各種角度看此事,既須湊足七首,又為韻腳束縛,徵典將窮,不免竭蹶,故有“攪海魚龍避酒紅”這種入於魔道的澀怪之句;結尾“從此”云云,匪夷所思,已同打油,實由無可奈何,強湊成篇。至於末首,則為起承轉合之一結,理應一抒懷抱,一句一義,從容工穩,自是佳作。
首句言頻年經營恢復之事。次句謂光復有望,小民生計將蘇,“射陂”即射陽湖,跨揚州、淮安兩府,《漢書》廣陵厲王胥得罪,其相勝之,奏奪王射陂草田,以濟貧民。三句勉勵鄭成功及早北伐,於此可知,鄭成功入臺,非江南遺老所望。四句仍用曹孟德臨江賦詩典,非復“繞樹三匝,無枝可棲”,意謂此番北伐,必能在江南建立據點。
後半首自抒懷抱,五、六言“老驥伏櫪,雄心未已”,上馬殺賊,力不從心;但安坐草檄,則不讓陳琳,指顧可就。“傳語故人”泛指志在恢復之遺老;末句足見信心,不止於事有可為的慰藉之詞。
但一年以後就不同了。《後秋興》之十二,題下自注:“壬寅三月二十三日以後,大臨無時,啜泣而作。”此為獲知永曆被俘以後所作。第一首雲:
滂沱老淚灑空林,誰和滄浪訴鬱森?
總關沉灰論早晚,空於墨穴算晴陰。
皇天哪有重開眼,上帝初無悔亂心。
何限朔南新舊鬼,九嶷山下哭霜砧。
此為窮極呼天之語,但第六首依然寄望於鄭成功,詩云:
枕戈坐甲荷元功,一柱孤擎溟渤中。
整旅魚龍森束伍,誓師鵝鸛肅呼風。
三軍縞素天容白,萬騎朱殷海氣紅。
莫笑長江空半壁,葦間還有刺船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