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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肚子上,亮出一坨怪怪的東西,象是一堆蛇,滑溜溜地盤成一堆。我馬上知道那是我的腸子。腸子並沒有受傷,只是被拿出體外,這麼堆著,上面的褶皺讓它看起來比本身應有的還長,如果不是拿出來,我都想不到我的腸子居然會這麼長。
我喃喃地說:“瘋子,你殺了我吧。”
他象聽到什麼好笑的話,把手放到耳邊,道:“你有這樣的要求麼?好吧,快了,快了。”
他的臉容依然溫和,只是,我知道那張道貌岸然的臉後面,隱慝著多半邪惡的東西。
他的聲音很好聽,娓娓地說著:“民國初年川人胡國甫的《竹枝》第二十一首中有云:東門更有傷心事,忍把風箏放女娃。這是說的當時四川兵亂時的一件事。那時,成都東門有一對姐妹花,被亂兵輪姦後,又剖腹取出腸頭,掛在城頭的雌堞上,然後,把那一對姐妹扔下城去。在身體墜落城下的那一刻,那些肝、肺、心之類都被拖出體外,我一直想知道,那個落下去的人是什麼感覺。”
他說著,猛地抽動了一下我堆在腹部的腸子。那種疼痛又幾乎要讓我昏倒,汗涔涔而下。
“是很熱麼?看你有那麼多汗。”他溫和地看著我,又抄起了那把刀:“我來幫你吧。”
他把那把雪亮的小刀刺入我的臂部。奇怪的是,我並不感到如何疼痛,他的大拇指摁住刀背,一點點劃下來。刀刺入不深,大約只深入到真皮層,沒有刺進肌肉。本來真皮層應該遍佈著神經末梢,會覺得鑽心的疼痛的,可是我並不感到如何了。也許,我經歷了太多痛苦,這一點痛已經無法刺激我了。
“你是感到很熱吧?”
他嘻嘻地笑著,刀子還是劃下。我看見我的右臂上已經出現了一條裂口,從裡面流出一些血。儘管他砍掉我的右手前是用膠皮管緊緊扎住後動手的,但還是失了大量血,現在我的體內已經沒有太多的血了吧。這條傷口長長的,因為刀很鋒利,所以劃得很直。當他把刀拉到扎住手腕的膠皮管時,刀沒有停,一直拉下,膠皮管被劃斷了,“嘣”一聲,彈了開去,從傷口流出了一些血來,但也不多。也許,因為被烙鐵烙過,斷裂的動脈已經大多閉合了。
他把刀尖放到嘴邊舔了舔,舔去了上面沾著的血,用兩根手指拉住我的面板,象撕開一根紅腸外面的皮一樣,一下揭了開來。即使我已經半昏迷狀了,但這疼痛還是讓我一下暈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我毫不意外地發現,他已經剝去了我四條殘肢上的面板,現在正在撕開我胸口的面板。被撕掉面板的地方,那些長條狀的肌肉已經發白,帶著點銀光,上面沁出一些血珠,象是春天花瓣上的露珠,而從腹部的傷口處,我的腸子象是長大了一樣,正從裂口處擠出來,堆在肚子上。他看見我睜開眼,露齒一笑,道:“你醒了?真對不起,我弄破了你的皮。”
他從地上揀起了一張橢圓形的東西。這東西已經發幹,發硬,但我看得了,那是個類似於孩子戴的面具一樣的東西,在眼睛的部位有兩個洞,鼻子的地方高出一塊,還有嘴唇,只是沒有血色。
那是我的臉皮!
“想看看麼?”
他的臉上,微笑得很和藹:“你的臉上,大多是紅色,不過額骨有白色,因為前額肌肉非常少,面板剝去後就是白色了。剝皮這種刑法在各地都有,倒不是國粹,正宗的剝皮法有幾種,一種是很唯美的,把人埋在泥土中,頂門開一個口子,然後用水銀倒入,借水銀的重量把人的面板與肌肉分開。據說,因為疼痛,人會從泥中竄出,留下一張皮在泥裡。還有一種方法是西藏式的,趁冬天讓人穿上蓑衣,然後澆上水,馬上脫下蓑衣,面板會整張掉下來。這種方法聽上去很可不信,會損傷皮質的,其實是最為科學的一種,最具具體操作性,只是我這兒辦不到,請你原諒我拙劣的手法,我本來該讓你看看的,就是鏡子一時找不到了。”
他翻過來,後面還帶著些黃色的脂肪和一些碎肉。他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了舔,說:“其實你的臉皮不夠厚。真可惜,你自己居然看不到。”
我呻吟了一聲,嘟囔了一句。他帶著笑容,說:“你想說什麼?”
他湊到我跟前,說:“說吧,我很尊重人權的。六朝的宋劉子業就喜歡剝去死囚的麵皮後還要他們歌舞,那才叫殘忍,玩弄別人的痛苦,我絕不會這麼做,我會聽取你的意見。”
“就算你把我燒成灰,我也會報仇。”
我惡狠狠地說。但我也知道,沒有了嘴唇,我說每一句話都漏風,再狠毒的詛咒聽上去也只是那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