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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電視機發出的噪聲。
他把刀子在掌心擦了擦。這是把水果刀,但磨得很鋒利,他試過,切凍肉也象切開肥皂一樣。當刀尖刺入周保強的脖子左側時,也的確有點切肥皂的感覺。他的手輕輕轉動,感到刀鋒遇到了一些阻力。那是人脖子處的大動脈,刀子切過時,這條大動脈一下被切斷,切口的血登時噴了出來,將他的右臂也染得通紅。
象壞了的水龍。
刀子在周保強面板下轉動,周保強張開了嘴,喉嚨裡卻開始有血冒出來。大動脈切斷後,大概連邊上的氣管也割斷了,血從破口裡流進去,周保強肺就象一個被擠壓的橡皮球,空氣正拼命擠出來,使得他嘴裡也都是血,切口處也不時冒出氣泡。周保強渾身都在顫動,象是觸電一樣,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跳著,可是卻沒有一絲聲音。
刀子轉過了一圈,現在周保強的頭已經完全被割斷了,只有脊柱相連。他的嘴還在抽動,可能仍然有思維,胸部也還在一起一伏,但由於氣管已經被割斷,肺部的運動只是讓傷口的血流出來,也許也有血灌進了肺裡。如果是正常的,那他一定會咳嗽,可現在周保強只能象一個壞了的木偶一樣。他脖子上的肌肉也已經被割斷,頭部已不能直立,如果不是靠在沙發上,那由於頭顱本身的重量,脊柱就會折斷的。
他把刀子在周保強身上擦了擦,又看了一眼那張熟悉的臉。這張從小就看熟的臉,本來還稱得上英俊,現在如果不是臉上的肌肉還不時有一絲抽動,那就完全象一個蠟制的模型了。頭和身體相連的地方也已經脫開,也許是脖子上的肌肉和筋絡都割斷後,隨著脊柱被拉長才會出現的現象。身體和頭脫開成兩個不相連的部份後,居然每一部份還能動,這讓他有種突如其來的厭惡。他伸手抓住周保強的頭,腳猛地一踩身體,周保強的身體被踩進彈性很好的沙發裡,深深地嵌在裡面,隨著輕輕的“喀嚓”一聲,脊住也折斷了。
頭與身體分離後,從腔子裡最後流出了一些血。這些粘稠發黑的血液帶著股腥臭,更象是陰溝裡的水。他捧著周保強的頭,微笑道:“你還好吧?”
這個頭顱也許還殘存著聽力,臉上忽然浮起一絲笑意,嘴角也抽動了一下,似乎要說出話來。只是這個頭已經沒有聲帶了,自然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他突然有種惡作劇的想法,把周保權的頭也貼到茶几上。
周保強脖子的切口還有許多血,切口又較為平整,一貼到光滑的玻璃檯面上,象是一個吸盤一樣,馬上吸住了。他把她的頭移了一下,對著周保權,低聲道:“現在,你看清了?”
周保強的眼慢慢閉合了。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從周保強眼裡流出了兩行淚水。
也許因為淚腺是長在頭上,由腦子直接控制的吧,現在周保強的腦尚未死亡,但沒有血液提供氧氣,恐怕用不了一分鐘,腦部也馬上會死亡的。他慢慢地脫下外套,扔到沙發上。沙發上,血積了一灘,但由於沙發是真皮的,血也只能積在上面,正在凝結。他的外套上雖然也沾了不少血,但比沙發上卻要少很多,蓋上去後,倒是顯得乾淨一些。
該如何處理這一堆肉?當割下週保強的頭顱時,他心中只有快意,事情一了卻覺得一陣空虛。難道真要象對周保強說的那樣,讓他們團聚麼?他一陣惱怒,飛起一腳踢了過去。
周保強的頭被他踢中後,象一個足球一樣飛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即使這頭是長在脖子上的,這麼重的撞擊也足以讓頭骨破裂,現在周保強也肯定死得乾淨了。他拿起她的頭放在眼前,低聲道:“看到了?現在該如你的意了吧。”
她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半閉著眼,眼珠也象死魚一樣向上翻起。
“我愛你。”
他低低地說著,捧著她的頭,輕輕地吻上她的唇。她的唇仍然柔軟,卻冷得象冰。在他耳中,好象又突然聽到了那一陣細雨,灑在傘上,細細密密地。在雨聲中,他依稀彷彿聽到她怯怯地說:“我也愛你。”
不,不能讓她和周保強這具骯髒的身體放在一起。他抱著她,看了看周圍。
玻璃門外,一枝樹影被月光投進來。在玻璃上留下一個淡淡的影子後,又映在地上,不住搖動。他推開門,走到了院子裡。一到院子裡,門馬上隔開了屋裡血腥氣,他抬起頭看著月亮。
月亮是半圓的,已經很大了,過幾天大概就會變成滾圓的一個。他這時才發現,現在的月亮果然是黃色的,黃得那麼圓潤,象用勺子挖出的一塊油脂,好象隨時都會融化。院子裡,那些竹枝和樹葉正隨風搖擺,發出“沙沙”的碎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