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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深秋正午的太陽並不熱烈,恰到好處地撒下一把碎金。
聖地傳人和妖都眾人聚集在日月之輪山頭下的樹蔭下,個人站著聊天,不想說話的就靠在樹背上閉目養神,時不時往山頂的方向看一眼。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一向好脾氣,在妖都世家中是出了名的和事佬的沉瀧之看著風商羽,咬牙道:“你數一數,短短兩三天,傳送陣給開了多少次。”
“我知道,我知道。”風商羽壓了壓他的肩,安撫道:“隋家也不是不給錢,所有費用他們來報銷,對吧。主要你也看見了,這非常時期,我們從這到皇城,就算一路被各地執法堂追著貼罰單,也需要三四天,皇城局勢變化萬千,大事為重,暫且忍忍。”
“不是錢不錢,多少錢的事。”沉瀧之現在看到隋家一群人的神情和當年九鳳面對隋瑾瑜時有得一拼,他頗為鬱悶地抹了一把臉:“傳送陣用的時候有規定,間隔十天方可開啟一次,太過頻繁會損傷陣底。”
“而且我家傳送陣不是用來傳人的。”沉瀧之揚高了聲音重申,希冀不遠處吊兒郎當站著的人能聽見,不料隋遇跟睡著了一樣,連個眼神都沒給過來。
這世間傳送陣分為兩種,原理上差不多,但分大小。大的傳送陣用來運物品,小的用來傳人,兩者的造價天壤之別。
沉羽閣造的傳送陣是前者,用來轉移大批新鮮的經不起擱置的奇珍異物,一趟下來獲取的利潤能再建半個分閣,用沉瀧之的話來說,傳人的那種跟自家的根本沒法比。
“風商羽,我跟你說話呢。”沉瀧之看著風商羽對楚遙想露出的那種頗為縱容的神色,悲憤地道:“行,你就慣著吧,希望你沒下次要我陪著喝悶酒開導的時候。我再理你一下,我都看不起我自己。”
風商羽斜瞥了他一眼,微微一收扇子啪的打在他胸膛上,道:“自幼一起長大的兄弟,別說這種話。”
“……”
四位聖地傳人和九鳳在一處樹蔭下或站,或蹲,沒聊兩句,話題就莫名其妙轉到了路承沢身上。
他這段時間過得不算好,從聖地傳人的位置上跌下來,代表著從此之後,音靈為君,他為臣,“殿下”之稱也將由“公子”取代。不僅對自己多年的努力沒個交代,也無顏面對族中支援他的長老們,一度處於自責和沮喪之中。
“我不知道路承沢怎麼想的,問他,他不說。”音靈撣了撣袖邊不存在的灰塵,涼颼颼道。
“我當時還納悶了,再怎麼說也是同一個聖地長大的,怎麼他就整得我和仇人,天天要害他一樣。”
說到這,音靈話鋒微頓:“不過人皇出事之後,我曾問過路承沢松珩的去向,他說不太清楚,但根據松珩留給他的話,應當是遠去了北江。”
“北江。”蒼琚掀了下眼皮,道:“跑我家門口來了。”
“問問路承沢,那人幹嘛來了。”
“說起松珩,這人身上的秘密不少,而且在飛雲端裡,他獲得了幾位疑似自家先祖的傳承,和賜下秘法功笈不同,他得到的是前人所有的修為靈力,如今實力不可小覷。”
“揠苗助長,毫無作用。”蒼琚抬眼,看著不遠處聯袂而至的兩道白衣長影,道:“吶,來了。”
薛妤不喜歡等人,也是頭一次讓人等那麼久。
昏暗的帷幔垂下,隔絕了一切覬覦的光線,成了隱秘的極樂世界,薛妤一句一頓,頗為艱難地說著剖析心跡的言語,在某一根弦錚然繃碎時被他粗暴地摁著索吻。
他沒法不起反應。
到後面,他幾乎是在蓄意地拖著她廝磨,緩進緩出。在她眼角難以抑制地蒙上一顆晶亮眼淚時,他垂著眼,慢慢用舌尖吮著潤了唇瓣,仰著頭抬起下巴時,壓著喘息的尾音,活色生香,色氣撩人。
明明佔盡了甜頭,還像是被欺負的那個。
薛妤終於明白,他說的“吃虧”,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樣的情由令薛妤有點不自在,全程都木著臉不苟言笑,溯侑扣著她的手,眼尾的豔色全化開了,看向九鳳等人時,扯了下嘴角:“抱歉,來晚了。”
九鳳挑了下眉,將薛妤上下左右看了遍,最後在她冷然結冰的眼神中稍微收斂,轉向溯侑露在寬大衣袍下的上半截鎖骨。只見線條般流暢的突出骨骼上印著一個咬痕,隱隱嵌入皮肉中,顏色濃郁到像是染上了胭脂血色。
看得出來,這是真下了重力氣。
“這麼……狠啊。”九鳳饒有興味地低喃了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