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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胸前的繫帶如蝶翼振翅般被抽離,那件受過萬民朝拜,綴著數不清寶石的海棠紅大裳悄然剝落,褪至伶仃的腳踝邊,堆成鬆垮的一疊。
燈光下,薛妤踩著黑色的剪影,身上只剩兩層輕薄的紗,肩頭圓潤,像一件完美名貴的瓷器。溯侑比她高不少,但靠著凳椅扶手,藉著這樣的姿勢,她能看到他眼裡無所遮蔽的情緒。
從開始的怔然,到片刻之前的晦暗,像燃著的一把火,騰騰燒起來,現在,這把火燒乾了,露出灰燼,顯出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危險。
給人的感覺,像是徹底鬆開了遮掩的那道閘口,已經顧不上會不會讓她驚訝,退縮。
她要看,就讓她看。
於是那些洶湧,熱烈,蓬勃而生澀的情緒,以一種莽撞的姿態撞入了薛妤的眼裡。
美妙生動得令人覺得眩暈。
“好。”
他吐出微促的音節回答,攔腰抱著她,幾步隱入了殿內層層散開的帷幔中。
起先,動作都是青澀生疏的。溯侑鉗著她的手,溫度燙得驚人,聲勢浩大又色厲內荏地去親她,撫她,點起零星的火,在她耳邊落下成片的滾、熱呼吸。
慢慢有漸次水聲響起。
薛妤受不了。她茫然地睜圓了眼,瀅白的肌膚在他每一次接觸時不受控制地輕顫。
“……你別磨。”她別開眼,直直看著頭頂的帳子,捉住溯侑那截帶著淋漓水光的指節,睫毛顫得厲害,“你直接來。”
溯侑垂眸看著她冰冷的情態破裂,一條雪白的腿在他掌中繃得直而緊。他下巴上垂著一顆汗珠,隱忍地掛在邊緣線上,隨著他一說話,啪嗒著掉下去,隱沒在她的頸側,很快消失不見:“會疼。”
“我不怕疼。”她幾乎是咬著音節回答他。
薛妤兩世為人,兩世尊貴,從未想過會在自己皇太女加封大典這一夜,面臨如此弱勢的困境。
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深刻的意識到,她祖父當年看她第一面說的那句“這孩子體內雪的血脈很濃啊”是什麼意思。
身體被撐開的那一剎,薛妤顧不得去看溯侑糜爛的神色,她側頭,悶哼,將自己深深埋進了軟枕裡。
她覺得自己真成了一捧雪。
要被燙得化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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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黑到天亮,整整一夜,隋瑾瑜沒等到溯侑,牌不知輸了多少場,到最後,人也喝得醉醺醺,手臂架在隋遇的椅背上,最後忍不住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九鳳忙裡抽閒地給了他一眼,嗤的一聲,道:“看個頭。你才認回弟弟多久,他又在鄴都待了多長時間,真要換種角度說,隋家都不叫他的家,鄴都才是。”
“楚遙想。”隋遇千杯不醉,將手中足以奠定輸贏的牌推出,慢條斯理地一翻眼皮,道:“你這話,我真不愛聽。”
“忠言逆耳,你自己想想。”九鳳癮大,看著遠處如螢火般亮起來的天色,又起了興致:“對了,你們知不知道妖都的旋風咒,將它用在花牌上,還有種新的玩法,要不要試試。”
這一晚下來,妖都的花樣目不暇接,叫人歎為觀止,大開眼界。別人說白了是看個熱鬧,但音靈,陸秦和季庭漊這些聖地傳人看下來,是真的羨慕。
“妖都平時,沒事要管嗎?”音靈問九鳳:“你去人間遊歷,搗鼓這些花樣我倒是看見了,唯獨沒見你進過書房。”
九鳳懶洋洋地換了個姿勢靠著,聽了這話,笑道:“事多著呢,雜七雜八的,妖都前五的世家就沒兩個有腦子的,棘手的事全送到我這邊來了。”
“讓風商羽去管了。”九鳳拇指指腹摩挲著脖根處曖昧的紅印,迎著一眾人豔羨的眼神,慢悠悠道:“別看我,哄著他看十天半個月的奏報,我也付出了不算小的代價。”
音靈心領神會,笑著推了九鳳一下。
就在這時,音靈腰間繫著的靈符燃燒起來,她一看“善殊”二字,便沒了笑意,神情嚴肅起來:“怎麼了?”
“找到了個宮中鬆懈的機會,將訊息傳給昭王妃了,兩日後在玉香齋,她想與我們見一面。”善殊溫聲細語地補充:“還有一件事,大太監白訴死了。我在他死前見了他一面,用了些手段,許是也明白效忠的主上心狠手辣,他告訴了我點線索,從鄴都薛榮手中流出的最後一顆玉青丹,被裘桐用在了人間一位大妖身上。”
“人間大妖。”九鳳也沒心情玩牌了,她抵著眉心碾了下,道:“雖說妖都和人間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