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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案發生後,官方也逐步地公佈了調查結果,所有的訊息都是不利於盧剛的。但是,這一調查是在肇事者已無法為自己辯護,也沒有人出頭為他伸張的情況下進行的。而且,整個過程是在學校當局主導下進行。所以,它的公正性是值得懷疑的。可以想象,在事件爆發後,從當權者的角度來看,最有利、也最簡單的處理方式就是把一切過錯都推給盧剛,而這一調查材料中的主要證據又只是當權者當事人的口頭證詞。不管當局如何粉飾,有一點是不爭的事實:在盧剛多次地提出申訴後,學校仍然沒有開始正常的調查程式,這起碼是個失職吧? 這一事件驚動了美國社會。在中國留學生中的影響更是震撼性的,但他們幾乎都是站在輿論一邊,眾口一致地譴責盧剛。我不知道他們的真實想法,但大家都是局中人,即使沒有親身經歷,也應該耳聞目睹過研究生受導師虐待的故事,為什麼不能多一份同情心,為什麼不能更多些獨立的思考呢? 盧剛是一個弱者,他感到極大委屈,最後才以同歸於盡的方式來討回他的公正。當然,個人性格是一個原因:他一直很順利,沒有經歷過失敗,心理承受能力較弱,心胸不夠開闊,不懂得忍辱負重的道理。
假如當時有人疏導他,點破“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他也許就不會走上這一絕路。 我並不想為盧剛的行為辯護。但我知道在那種導師全權負責制下,學生的基本權利很難得到充分保護。他若受到不公正待遇,除非能提出有力的證據,或指控是與種族歧視、性別歧視或性騷擾有關,否則很難引起領導的重視,也很難討到一個公正。而學生長期受壓抑,就容易產生鋌而走險的舉動。今天,我可以坦率地說,我在博士學習期間,當被崔教授虐待最感痛苦的時候,也曾產生過報復的念頭。 我也想過,眾多中國留學生之所以公開地站在這個現有體系一邊,因為那是最容易做到的。大家都是在這個系統裡討生活,都因它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且,任何人,若是站在強大制度的對立面,只會感覺到自己的軟弱。 另外,盧剛事件也使中國留學生感覺到社會輿論的壓力。不可避免地,美國社會對外國留學生,特別對中國籍的留學生,會產生不好的印象。大家都那麼地表態,也許只是想要表明盧剛的行為是由他個人品質決定的,與其他人沒有關係。保護自己的軟肋是人的本能啊!我想到了某中國旅美作家講過的一個故事。 某一北方人到了廣州,聽說南方人吃猴子,也想嚐個新鮮。朋友說:“你想要吃猴,可要有膽。”北方人當時誇下海口:“絕對沒問題!”朋友帶他去了一家飯店。老闆說:“你要吃猴,那行,但得挑一個你中意的。”當下帶他到了後房。只見一隻大鐵籠,籠中關著許多猴子,它們瞅著食客,眼含淚水,並不停地拱手作揖,似在求饒。北方人見此,惻隱之心乍起,想退出來。朋友手指頂著他的後脊骨:“你的膽哪裡去了?”他只得閉著眼睛,隨手點了一隻猴子。只見那些未被點到的猴子馬上抓住被點到的猴,七手八腳地把它推出了籠子。老闆就一手提著那隻猴,一手拿著菜刀,到後面廚房去宰殺烹調了。 是啊,連動物也有求生的本能,更何況是人。
我們都有一種自我保護的意識。我想,今天我有勇氣說出自己讀博士的經歷,是因為我的僥倖:我博士論文的課題曾被崔教授完全否定,最後卻獲得國際商學會的最佳博士論文獎,那是我們學術領域的最高榮譽(見下文)。這也就是對否定之否定。若非如此,或許我也不願袒露出這些屈辱經歷,或許我也只會小心地把心口的創傷掩飾起來。
竭力而得之才更有價值(1)
我的博士求學是個煉獄般的經歷,使我真切地體會到徐寧所承受過的精神痛苦和心理壓力。我覺得她是一個勇敢、堅強的女性,我敬佩她。
但是,當她正式地提出投訴,也就激化了矛盾,迫使上級作出二擇一的決定。我抗爭是多次地向系主任反映崔教授的不公正。由於有徐寧的先例,也由於我及時地反映情況,他相信我,也想幫助我。但是,行政無法干涉學術,他又告訴我。 我在完成所有課程後,就要準備博士綜合考試了,這是對整個學習的全面考核,也是學習中重要的一關,必須透過此考試才能夠進入博士論文階段——成立博士論文委員會,就論文題目建議書作答辯,最後才是論文答辯。
博士綜合考試有兩次嘗試機會,如果無法透過,就要退出博士專案。博士生走到這一步,一般都是會過的。可我的情況有些特殊,崔教授已揚言我不適合讀博士。我為了這一考試,向他請教,他拿出一個長長的書單,冷淡地說:這是我要你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