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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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籬,迴歸到“天性”,從“天性”(自然)中啜飲生命之水,哪怕從習俗的標準(即成規)看來,天性中包含著邪惡的成份。他直言不諱地說道:
如果我是魔鬼的孩子,那我就從魔鬼那裡獲取源頭活水。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法律是神聖的,除了我的本性的法律。好或壞僅僅是隨時可相互轉換的名稱而已。唯一的正確就是順從我的本性,唯一的錯誤就是違揹我的本性。一個人讓自己無處不在,似乎沒有他的話,一切都將有名無實,極其短命。想到我們是那麼易於屈從於旗號和名稱,屈從於社會和僵死的制度,我就感到羞愧。
“天性”(自然)是常常與“社會”,與“文化”對立的,“迴歸天性”常常包含著一種“反社會”、“反文化”的主張。反過來,當成人要求孩子“聽話”、“乖”的時候,就是以既成的社會和文化的標準來馴服受天性支配的孩子。這樣的社會和文化,就是一種成年人、老年人的社會和文化,一種逐漸喪失活力的文化和社會。愛默生稱社會是一個“股份公司”。“在這個‘公司’裡,股東們達成了一個協議:為了確保他們基本的生活權利,每一個享有這一權利的人都必須以放棄他的自由和文化為條件。在這個‘公司’裡,最受提倡的美德是順從,而自我依靠卻是受到嫌惡的。它所喜愛的不是實而是名,不是創造而是因襲。
因此,一個人要想成為一個真正的漢子,他就必須不為善之名所蔽,而應該探究這冠以善之名的東西是不是真正的善。歸到底,除了你內心的完整統一外,沒有什麼東西是神聖的。放鬆你自己,你將會得到來自世界的支援。”一個人的使命,就是捍衛“他的自由和文化”。
所謂“反社會”、“反文化”不是指騷撓社會,危害他人的利益,而是不隨波逐流,不讓他人和社會來騷撓自己,危害自己的利益:如果我們不能立即達到順從和誠信的神聖性,那我們至少也要抵抗外界對我們的誘惑,讓我們進入戰爭的狀態,讓我們在我們撒克森人的胸中喚醒索爾神與俄頓神,喚醒勇毅與堅貞。在我們這個平淡無奇的時代裡,只要我們敢於說出真理,我們就能做到這一切。我們要馬上廢止這種撒謊式的殷勒和撒謊式的情愛。我們所交往的人對我們總懷有一種期待,我們現在再也不要按照他們的期待而生活了。
從表面上看,愛默生是代表美國人向歐洲文化釋出獨立宣言。實際上,愛默生關注的是美國的“文化”而不是“美國的”文化,關注的是美國“人”而不是“美國”人。先有“文化”,而後才有“美國文化”,先有“人”,才有“美國人”。所以這一“獨立宣言”的實質是單個的人對於社會、傳統、習俗的“獨立宣言”,是“我的”而不是“我們的”獨立宣言:我必須做的事就是那些與我相關的事,而不是人們認為我必須做的事。這一在實際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領域都需要艱苦的努力才能貫徹的規則完全可以作為區別偉大和卑劣的標準。
堅持這一規則之所以困難,是因為你常常會遇到這樣一些人--他們認為他們比你自己更知道你的責任是什麼。在這個世界上順從於人的意識而生活是容易的,在離群獨處時順從於自己的本性而生活是容易的。然而,偉人只是那處在喧囂的塵世中仍能完全輕鬆愉快地保持獨處時的獨立性的人。之所以要拒絕對你來說已變得僵死的習俗是因為它總是渙散著你的力量。它空耗你的時間,它使你的性格變得模糊。
每一個人都保持自己的獨立性,都擁有自己的性格的時候,也正是他們在創造文化的時候。一個時代裡的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田野”。在每一個時代的“田野”上都生長生機勃勃的“亞麻”和“羊群”,每一個時代的人都應該是一個個boy而不是未老先衰的遺少,他們都可以用新鮮的亞麻和羊毛製造出嶄新的衣裝,用不著穿著祖輩和父輩們遺留下來的假模假式、老氣橫秋的衣裝,用不著在古人的枯骨間爬行摸索。他們腳下的土地是唯一真實的土地,他們用不著捨近求遠地尋找並不存在的樂土。只要人是新的,他腳下的土地就是“新大陸”。在這塊“新大陸”上,新的人(即“孩子”)可以創造出與他們的先輩們創造的文化媲美的文化。美國人用不著亦步亦趨地模仿被認為是富有教養的歐洲人,他們完全可以在自己的“田野”(“新大陸”)上創造一種嶄新的文化。愛默生在他的時代敏感地意識到美國人在文化上走向獨立:
從前那被那些整裝秣馬、到遠在天邊的異邦去尋寶的人們不經意地踏在腳下的土地被人認為是比任何異邦都要富饒的土地。窮人的文學、孩童的感情、街頭的哲學、家庭生活的意義已成為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