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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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的話題。這是我們的時代邁出的巨大的一步。它標誌著一種新的活力的產生,這活力使四肢靈活,溫暖的生命之流湧向手和腳。我不要求什麼偉大、遙遠、浪漫的東西;我不想義大利人和阿拉伯人在做些什麼;我不想知道什麼是希臘藝術或法國東南省份裡的歌舞藝術;我擁抱平凡的人和物,我探究那些我熟悉的卑微的人,我坐在他們的腳下。我只要洞明今天的事物,讓別人去關注古代和未來的事物吧。
以愛默生為代表的美國學者相信,與舊大陸的歷史悠久的國家(尤其是英國)相比,美國實在是一個孩子。它沒有悠久的歷史,沒有良好的教養,沒有嚴格的規矩。但身為“孩子”不僅不是劣勢,反而是一種優勢——這個“孩子”即將在世界上成為“最大的”。
美國文化的“獨立宣言”,就是對“牛仔文化”的理直氣壯的表述。
2.3 “溝通”與“自我依靠”倫理
“獨立”從來都不是自我封閉的同義詞。在愛默生看來,獨立--個人相對社會、傳統、習俗的獨立,恰恰是為了與傳統更好地溝通,與他人更好地相處,而不是為了做一個自命清高、與世隔絕的隱士。既要保持自己的獨立性,又要與他人溝通--這如何可能呢?我們先從尼葛洛龐蒂在《數字化生存》一書舉的一個例子說起:假設有6個人圍著一桌共進晚餐,他們正熱烈談論一個不在不在場的人——甲先生。在討論中,我向坐在對面的妻子伊蓮眨了眨眼。晚飯後,你走過來問我:“尼古拉,我看到你向伊蓮遞眼色,你想告訴她什麼?”我對你解釋說,前天晚上,我們恰恰和甲先生一起吃晚飯。當時他說,和如何如如何相反的是,他實際上如何如何,即使大家都以為如何如何,最後他的真正決定卻是如何如何,等等。換句話說,我大約要花10萬個位元才能向你講明白我用1個位元就能和我太太溝通的話。這個例子告訴我們的是,傳輸者(我)和接收者(我太太)有共同的知識基礎,因此我們可以採用簡略的方式溝通。為了進一步說明這一點,他又舉了另外一個例子:“有個故事說,有對夫婦把數百個笑話記得滾瓜爛熟,因此只需提到笑話的編號,彼此就能心領神會。寥寥幾個數碼就會喚醒他們對於整個故事的記憶,使他們大笑不止。”在尼葛洛龐蒂舉的例子中,他向妻子傳輸的只是一個眼神。這個眼神是一個相當抽象的訊號,沒有任何獨立自足的意義。如果沒有預先奠定的“共同的知識基礎”,這個程式碼沒有任何意義。同樣道理,我們不能把某部經典當作製作好的,有獨立自足的意義的成品。它只是一種交往(讀者與原作者之間的交往)工具,一個為傳達者與接受者(讀者與作者互為傳達者和接受者)提供的相會場所。讀者讀到這部經典,只是意味著讀者與這部經典的作者的相見,並不意味著他們的相識。讀者可能因為這部經典與作者相識(溝通),也可能把作者視若路人(無法溝通),“有口無心”地閱讀這部經典。
從事向大眾傳播所謂文化的人為了讓讀者(受眾)與作者相識,就削足適履地對原作進行改編,促成一樁交往行為。但這一交往不是讀者與作者的溝通,而是讀者與改編者之間的溝通。顯然,這種溝通是以庸俗化為代價的。但這種庸俗化的溝通其實是在迴避和敷衍問題,真正的“溝通”根本沒有完成。那麼溝通如何才是可行的呢?愛默生首先注意到了“自我”(self)這一概念。無論是大師,還是普通人,他們都有一個“自我”。但這並不是說每個人就是他的自我。在很多時候,一個人與他的自我完全是兩回事--他與他的自我遙遙相隔,他並沒有“貼近”(rely,通常亦為“依靠”)他的自我。
許許多多人是他自己的侏儒(而他本來是一個巨人),他把自己放逐在自己的王國裡,忘記了自己就是這個王國的國王。他終年在自己的王國裡行乞,試圖依靠始終不可靠的他人,或者在自己的王國裡販運私貨,併為小小的成功而沾沾自喜或感激涕零。而“國王”之所以是“國王”,大師之所以是大師,只不過因為他們堅實地貼靠著“自我”,結識和領略了他的“自我”。同樣,“學者”之所以是“學者”,是因為他們用自己肩膀上的那個大腦來思考,而不是放棄這個大腦而依靠別人(他們眼中的“大師”、“能人”等)的大腦來思考。有些人以為自己是在思考,實際上在思想上“行乞”和“販運私貨”。
在每一個人的“自我”(self,即“小我”)之外,存在著一個共同的“自我”(Self,即“大我”)。關於“小我”與“大我”的關係,愛默生有一個生動的比喻——“小我”是海(sea),“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