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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不錯,已經很難得了,不過還有一重中之重沒提到。”萬曆指一指書架上的第二個抽屜道:“把張四維臨走前,給朕上的那道秘折找出來。”
客用趕緊過去翻找,果然找到了那本秘折,不禁佩服皇帝的記性。
“從第三頁開始念一念。”
“是。”客用翻開那奏摺,輕輕嗓子道:“私人講學之風,正德前不見於史。嘉靖以來,王學大盛,講學之風盛於宇內。時下讀書人,言必稱‘陸王王沈’,若誰還談程朱,同儕們就會瞧他不起。如此情勢之下,官學生員對程朱理學再也沒有興趣,紛紛請王學名師至學校開講。官學畢竟數量有限,王門眾人惟恐心學傳之不廣,又紛紛創立書院。現在,這些一哄而起的書院,在全國有近千座。與其門生數量相比,大明各級官學之生員,不過滄海一粟,微不足道。這些年輕人再不看聖賢之書、考科舉正途,而是一門心思想著如何標新立異。朝廷創設學校,原意是為管理國家培植人才。那些名動朝野的心學大師們創設書院,想的卻是按他們的意願調唆青年士子,如何與朝廷分庭抗禮。若是聽憑這些人胡鬧下去,若干年後,朝廷豈不成了一個空架子?”
“如果只是切磋學問探求道術,其危害倒也不會立顯,然而有以何心隱、李贄、羅汝芳等為首之王學泰州派,皆是赤手搏龍蛇,離經叛道之輩,公然藐視人倫,抨擊朝政,肆意汙衊皇上和朝廷以博人眼球,所到之處萬人空巷,無數無知青年,迷途深陷。如今各地書院講壇,幾乎變成了攻訐政局抨擊朝廷之陣地,不僅僅是誤人子弟,更對社稷之安穩造成極大危害。”
“聖人有言,‘一則治,雜則亂;一則安,異則危。’如今,各地書院已成製造各種目無王法、心懷不軌之輩的場所。書院為何能夠如雨後春筍般興起?說穿了,就是有當道政要的支援。講學之風,在官場也很興盛,一些官員對皇上和朝廷心存不滿,自己不敢站出來反對,便藉助心學之流宣洩。還有在野的鄉官,以及那些富商縉紳,這些人需要維繫或提高自己的社會地位,於是或慷慨解囊資助,或奔走聯絡組織,名為講學,實則鄉黨,就是地方官吏也莫能與之抗衡。講學講學,醉翁之意不在酒,長此以往,一個反對皇上、反對朝廷的集團將形成,天下大患成焉。”
“故而微臣請查封天下私設書院,定泰州學派為邪教,以雷霆手段,掃魑魅魍魎,正本清源,還大明朗朗乾坤……”
“可以了。”萬曆已經考慮成熟,不讓客用再念下去,他對張宏道:“張公公,這是兩年前的一份奏章,朕看完便出了一身冷汗嗎,但當時嫌麻煩,於是一拖再拖,到今天也沒處置。終於有了今天的自食惡果。”
“常言道,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張宏輕聲道。
“常言又道,書生造反,十年不成。”孫海好容易能顯擺一下,擼起袖子道:“皇上,這件事就交給奴婢了,保準把那些書院,全都改成豬圈!”
“這麼大的事兒,你得聽張公公的。”萬曆對這個自小的玩伴無比的信任,只是不鹹不淡的叮囑一句,便對張宏道:“張四維說,書院講學之害,以南直、浙江、江西、湖廣為盛,東廠的人手不夠,內廠的不能調動,你看?”
“奴婢知道了。”張宏道:“內操的八千中官,隨時都可以調動。”自從沈默不在了,萬曆皇帝便連年募集中官,且都要身強力壯之輩、寧頑兇悍之徒。宮裡哪需要這麼多人伺候,大都撥給了御馬監,操練起內衛來。
在萬曆皇帝心中,大臣不可信,勳貴雖然好點,但也不可靠,自身安全還是得靠太監。光靠太監領兵還不夠,還得組建一支純太監軍團,拱衛在自己身邊。這次南方的妖書大案,是真把萬曆嚇壞了,必須要調動自己的王牌才能安心:“很好,留五千守衛宮掖就夠了,調三千給東廠……然後你擬道旨意,再調武驤左衛聽用。”
“是。”張宏應了一聲,看來皇帝這次是真下死手了。
張宏和孫海退下後,萬曆又哈欠連連了,客用趕緊給他點根菸。
萬曆深吸一口,熨帖的打了個顫道:“今兒個真喪氣,沒一點好事兒。”
“還是有好事兒的。”客用諂媚笑道:“皇上,您的胎毛筆,終於制好了。”
“快拿來!”萬曆一下來了精神,把煙隨手一掐,眼冒紅光。
客用便呈上個紫檀木盒子,萬曆接過盒兒開啟,用手將黑得發亮的‘筆毫’捏了捏,一想到它們的產地皆在少女胯下,身上便燥熱起來,喃喃道:“三年啊,三千多個女人,才找到這麼一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