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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立方,一字首源。安,都很難揮筆如飛。非不為也,是不能也。柏楊先生說這些,不是提倡打倒中文,祖宗給我們這些遺產,我們只有接受,不接受不是形同叛徒乎?同時,萬一中文打倒,柏楊先生以賣中文為生,豈不是要活活餓死?而是,我們必須有勇氣承認中文是一種難學的文字,然後求其易學之道。用古老的那種讀經讀史方法,用現在流行的那種讀文選讀課本的方法,徒謀殺學生的精力和時間。洋大人學堂沒有“國文”,而只讀《湯姆歷險記》,中國學堂為啥不可讀《紅樓夢》耶?
洋大人要想中文好,跟中國人要想中文好一樣,事半功倍的唯一方法,是看文藝作品,可使其在和諧的和興趣盎然的舒服韻味中,得到益處。凡是喜歡看小說的朋友,文字都可應付,而現代教習卻視學生看小說為大逆不道,每每沒收之而自己偷偷地看,你說他滑稽乎,抑說他有本領乎?
千古疑案
有這麼一回事,一九四○年代抗戰勝利後,新疆維吾爾族男女青年組成的歌舞團,到北平演出。北平各大學堂康樂團體,舉辦歡迎大會。在大會上,維族青年唱的是中國歌,而北平大學生則唱洋大人之歌焉。維族青年不禁目膛口呆,當時沒說啥,回去後卻向《新疆日報》記者發表談話曰:“早知道中國人是以自己文化為恥的,則我們何必以做中國人為榮乎也。”
這種精彩節目,柏楊先生方以為空前絕後,不會再有,卻想不到前天晚上,在臺北什麼之家,又開了眼界。這一次獻寶的男女主角,雖不是大學生,略嫌差勁一點,但其使人起雞皮疙瘩的程度,與大學生則一樣焉。報導於後,以開眼前。
前天晚上,該什麼之家舉行慰榮日本東方歌舞團聚會。這應是一個隆重的聚會,在這種場合中,國家意識應超出個人的風頭。嗚呼,甲午年中日之戰,廣東省向日本索取被扣的軍艦,說廣東省可沒有參戰呀,貽笑天下。而今中國藝人,也搞出這一套,只因無知,所以也無自尊。
話說聚會開始時,一個女人上得臺來,開腔便唱日文歌。急探聽她是何許人耶,別人告曰:“張小姐。”該雌大概事前也沒打聽一下,臺下東方歌舞團中的低音歌王逖克峰先生主義和唯心主義的鬥爭史。強調了辯證唯物主義作為真正科,唱歌唱遍了全世界,每晚要美金二百元一場(讀者沉著氣,以防嚇一跳)。張小姐音既咬不準,字又念不清,聽得日本小姐們面色蒼白,汗流如漿。張小姐好容易下臺,又一女人扭扭而上,她又是何許人耶?告曰:“李小姐。”該雌唱的則是英文歌焉。嗚呼,柏楊先生若是學的牙醫,準可大發一筆橫財,蓋當時定有不少人掉了大牙也。然而最使人如喪考妣的,還不是她唱得美妙無雙,而是當時聚會不過剛剛開始,李小姐卻不管天塌地陷,“撒油拿拉”起來,東洋人無不大驚,以為要驅逐他們出境哩。這種最起碼的社交常識都沒有,真應上吊一次,以謝國人。
聚會到了此時,大家全都受不住啦,幸而天無絕人之路,有人推薦記者之家駐唱歌星雋玉琴小姐登臺。雋小姐唱了兩支中國歌:《夢裡相思》、《綠島小夜曲》,場中方才鴉雀無聲,落下一根針都聽得見。唱畢掌聲如雷,逖克峰先生急要求介紹和雋小姐相識,對她的音色之美、音量之廣,有深刻印象。並如獲至寶曰:“日本流行的正是這種歌曲,中國是一個音樂國土。”在座的中國人聞之,心情稍快,我想張小姐也好,李小姐也好,多少都會有點屁眼痛。
想不到,剛剛正常了的氣氛,又被一個異軍突起的女人搞了個一團糟。該女人貿貿而出,直奔臺上,也唱起英文歌焉,詢之左右鄰座,答雲:“洪小姐是也。”聽說該雌和前張、李二雌出身差不多,都是演話劇、電影的。洪小姐的英文歌,中外人士,無一人能聽得懂,小說家上官湖露先生,立予七字之評,曰:“荒腔走板不協調”。尤其要命的是,在最最緊要關頭,硬是漏了一段,全體聽眾乃大樂。她在猛唱時,腳下還猛動,東洋人甚奇之,紛紛加以研究。說她是打拍子乎?並不合拍子;說她是發了羊癲風乎?又不像是羊癲風。歷史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是一個謎,此事只好成為千古疑案矣。
一個有重大意義的中日兩國藝人的聚會,被三個女人各獻其寶,無論主人和客人,幾乎要痛哭流涕,蓋中華民族自尊心喪失到如此程度性。提出思想發展三階段說,認為任何知識的發展都先後經,誠大出東洋大人意料之外。
然而不能該三雌專美於前,別的人也照樣露了一手,忽然有個傢伙提議泉京子小姐唱上一段,這真是一種不可原諒的戲弄,充分顯示出中國人茫茫然的特點。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