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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來,嗚呼,一九二○年代國民政府北伐時便是要的這一套,耍得甚好;抗戰時再耍之,就不太靈光,以後恐怕再無靈光的一日矣。不過,天下竟有如此的如意算盤,怎能不建立“出國人生觀”乎?
沒有生理以外的抱負,是這種人生觀的必然產物。很多留學生只希望把英文搞好,搞好了之後不是為了貢獻,而只是為了餬口——文明點說,只是為了改善生活。改善生活並沒有不對,生活當然應該努力改善,但如果人生的目的只限於改善自己的生活,似乎有點太單細胞矣。而從臺灣去的留學生,卻一直在這個窄小的酒杯裡陶醉,真教洋大人啞然也。而且為了出國,不擇任何手段。有一位女聲樂家,已經結婚生子,執教於某某中學堂,本來過著平靜日子,後來不知道怎麼搞的,看著丈夫兒女都不順眼,大鬧一陣而離了婚,一直打著女光棍,發誓非出國不可,不管是啥樣男人,只要能把她弄出國,她就嫁他。而現在她終於出國矣,有一個男人把她弄出去,但迄今還沒有嫁他,可能留著再用一次,以便取得公民權。另外還有一位女學生,某某大學堂的系花也,這位小姐是一個善良而正派的女孩子,不幸有一次,被一個過氣的老官崽征服,條件是和你同居可以,但大學畢業後,送我出國。過氣老官崽有的是錢,對此自然一口答應,如今那女孩子也出了國,且在新大陸結婚而生子啦。
我們對這兩位女子,毫無責備,但不得不有點感嘆。蓋不是少數人如此,而是多數人都如此焉。柏楊先生不禁為美利堅悲,現在似乎有這麼一種現象,世界各國的垃圾人物,和一些使人麻上來的老老少少,都以各式各樣的方式,甚至不惜參加朝聖團,不惜參加道德重整會,在神聖外衣下,擠到美國安家落戶。嗚呼,這股蝕腐的力量,美國固有它的社會堡壘,但日子久啦,能抵擋得住乎?真教我擔心。
我們為洋大人擔心,並不是失驚打怪,想當初一九二八年,國民政府北伐成功,何等威風族》(1844年),批判了鮑威爾等人的思辨哲學,為新哲學的,可是再威風也擋不住腐敗政治的侵蝕。諺曰:“軍事北伐,政治南侵。”固然自己必須先有致命的弱點,別人才侵得進來,但被侵的結果如何,現在大家都看到啦,。記得韓復榘先生倒馮玉祥先生的戈時,有計劃地把他弄到漢口,招待了幾天,(他也是在漢口被槍斃的,巧哉!)美女如雲,佳釀似泉,一天三大宴,兩天一特宴,用不著說話,只須“哼哈”一聲,就有人把他服侍得舒適入骨。韓復榘先生慨然曰:“當到總司令,如今才弄清楚人生的真諦。”這類腐蝕人婁靈魂的故事甚多,三年都寫不完。渣汁和奴性強烈的移民,如果太多,洋大人恐怕終有受不了的一日。
嗚呼,中國人的自卑感,簡直到了就要涼啦的溫度,全民族都快要被這種自卑感害得翹辮子。最妙的是,骨頭一經軟下去,一時想硬都硬不起來。有一則故事曰:一個黃鼠狼以偷雞為生,實在感到委屈,便見玉皇大帝,請求變成獅子,玉皇大帝曰:“變獅子容易,可是你的屁最多,動則放之,豈像獅子乎?”黃鼠狼曰:“不然,我當黃鼠狼,不得不常放屁,以臭追我之人,如果變成獅子,便用不著去臭誰,自無屁焉。”玉皇大帝看其情有可原,乃把它變成一個獅子,黃鼠狼大喜。過年的時候,洋洋得意,隨同群獅,前來朝拜,一路上有說有笑,儼然一頭真正的獅子也。一進金殿,守門的金毛犬衝著群獅亂叫,以表歡迎。於是,忽聽“咚”的一聲,臭氣瀰漫,黃鼠狼放了一個大屁。玉皇大帝召而責之,黃鼠狼曰:“實在是獅子毛太長,兜得肚子緊。”玉皇大帝大怒曰:“明明是賤,卻有許多說詞。”揮之使出,恢復它黃鼠狼的面目。
嗚呼,這寓言似乎有點影射中國在聯合國玩的那一套(編者注:指國民黨政府佔居聯全國席位時)。打了八年血仗,打出了四強之一,現在雖然被搞得一強也不一強,但抗戰勝利之初,卻硬是曾經強過,中國語言也因之被定為聯合國五大法定語言之一,沒有到過聯合國的朋友,只要一看聯合國郵票,赫然有中文“聯合國”字樣,便不難明瞭。然而,中國的代表出席聯合國大會,卻死也不肯講中國話。而中國話不但是自己的母語,也是法定語,這道理便深奧難懂矣。前年駐聯合國代表蔣廷黻先生回國,就有記者問他這個問題,他曰:“國家多難,席位尚且不保,如說華語,就要添置裝置,不便因此增加聯合國經費。”但問題是,還沒有來到臺灣前,仍是四強之一的時候,又有啥說詞乎?中國代表團仍然講洋大人之話也。黃鼠狼永遠成不了獅子,骨頭不改,自信不立,賤性不去,便是天賜良緣,都得被糟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