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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安局做情報出了偏差。這麼多的人捕來,絕不可能一點偏差沒有。這個小孩就有問題。
有一個山東老頭,在南關種地,姓什麼我忘了。我看這個老頭不像地主惡霸,我問了他許多事情,沒有一點嫌疑。一定是抓錯了。晚飯後,我到看守所對宋所長報告此事。看守所沒有底案,查不著這個人的名字,宋所長說:“回頭再查一下,沒有問題,就得放。”第二天早飯後,這個老頭調走了,可能釋放了。
夜裡,照例審訊,各屋的鐵門不住地響,不叫名,叫號,所以夜裡睡覺多數睡不好。
我每天都出去彙報。看到各屋都有幹部在審訊,有許多來審訊的幹部我沒有見過,可能是市局別的科的幹部。看來是大動員。
有一個叫宋毅的,他是長春警察局的秘書,不是軍統分子,一個書呆子。是被人介紹到長春警察局充秘書的,並且辦了個邊疆通訊社,他私人開了一個書局。他這個秘書是當在1946年,當時局長是許賡揚,也不是軍統。宋毅幹了幾個月就不幹了,這次也把他捕來,給他戴上了腳鐐。他與我一談很相投。一瞭解,他也沒有什麼特殊案情。白天他看到街上的人很多,樹葉也綠了。口內吟詩:
窗外春光豔如海,
監內紀律肅且深;
緣何天涯若呎尺,
人民國民由此分。
他戴上腳鐐,我說:“你有什麼感想?”他吟詩一首:
鏜鎯腳鐐君莫羞,
君也當年逞風流;
若不及早痛改悔,
還有苦的在後頭。
宋毅的國文很好,我看他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罪惡,主要是過去沒有血債,解放後沒有現行活動。
第三天,抓來了王厚甫,他是我的組員,軍統基幹,戴著手銬。我問他,“你怎麼到這來的?從哪來?”
“我從長春監獄來。”
“怎麼回事?”
“人家說我在新疆參加了暗殺毛澤民的行動。”
我趕緊叮囑:“我化名姓郭,保守秘密,不要亂講。”
“沒關係,我這事與你沒牽連。”
我一想,當年陳牧報復從共產黨叛逃來的李文宣,就是派王厚甫在南關處決的李文宣。如果說李文宣當年是假投降,那麼王厚甫打死李文宣就是一條血債。晚上我把毯子給他蓋上,他在這屋住了兩天就走了。臨走我聽他對宋所長說:“那個姓郭的是關夢齡,督察處的督察長。”
過了“五?一”,天氣熱了,這屋子人多擠得難受。我在精神上倒很愉快,別人是住監房,我是在工作。是以工作人員的心情,在考慮怎樣瞭解這些犯人的案情。我認為這些人都沒有什麼,都是雞毛蒜皮的小東西,沒有重要的人犯。
晚上彙報,在看守所遇見了邱明瑞。問他怎麼來的?他說找來的。1948年我與他一塊由吉林到長春,1949年他到公安局感化所,以後便把他釋放了。在社會上努力立功贖罪,但是這次也把他逮捕了。我心想,特務分子釋放了也要抓回來,這是政府搞的欲擒先縱,這樣幾齣幾進,人的精神備受刺激,莫不如索性不放,到時候徹底放。押一個時期,放出去,過一個時期又抓回來,這也許是辯證地處理問題。
我問邱明瑞,與他一起釋放的,立功贖罪較好的督察處總務科長陳哲在哪呢?
“還在長春,他大概沒有來,沒看見。”
我心想,陳哲與我們從吉林到長春,表現得不壞,我被優待,住另一個屋子之後,他們七個人在一個屋子。翟丕翕有一個金戒指藏在身上,企圖到必要的時候吞了自殺,陳哲揭發了此事。這是他進步的第一個表現,同時,他不是軍統,又是自首,所以,這一次沒抓來。
第三號監房發生了一件事,一個犯人服毒了,說是吃了許多安眠藥片,神志不清,很危險,由幾個看守給抬出去了。服安眠藥片,也不能是一片,要一二十片才能自殺。這麼多的東西帶在身上,怎麼沒有檢查出來?這個人是在未被捕的時候就準備好了的。不然,公安人員闖進屋去現藏能來得及嗎?由此可見,這個人是個很危險的反革命,不是一般嫌疑分子。
過了兩天,肖審訊員提我出去,他說:“抓來一個劉天民,他不承認是督察處的,回頭我把他提到這屋審訊,你在門上的玻璃小孔認一認。”我一看,正是督察處的額外上尉督察劉天民。高個子,黃臉,什麼時候我也能認識他。
肖審訊員說:“這小子不想活,服安眠藥片,怕處死。”
5月12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