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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她一心一意待王爺,太值得珍惜,我們才會有顧慮。”毓溪憂心忡忡,“若是有別的心思,反而好對付。”
琳格格一時想不明白,但福晉既然這麼說,一定有道理,正好搖籃裡小阿哥哼了幾聲醒來,因才吃飽了睡的不急著喊乳母,琳格格抱起來哄了會兒,毓溪看著她和孩子,又後悔:“我不該答應她照顧這個孩子,不然她還能有個念想,每天忙忙碌碌的,也就沒心思胡思亂想。”
小娃娃聽懂了似的,竟開始哭啼,琳格格哄了好一陣,唯有把乳母叫來,回身見福晉悶悶地出神,還在為這件事煩惱,上前自責道:“若是剛才我沒瞧見,不說那幾句話,您也不會煩惱了。”
毓溪苦笑:“院子裡的奴才總瞧見的,早晚還會知道。”
琳格格則勸:“解鈴還須繫鈴人,說到底,側福晉還是在乎王爺,那話又是從王爺口中說出來的,便是給她十個娃娃分心,靜下來還會胡思亂想,福晉不如和王爺說說,咱們說十句,也抵不上王爺一句話。”
毓溪輕輕一嘆:“十四爺就要到京了,只怕他現在沒心思管兒女情長。”
大將軍王兩日後回京,因只是臨時奉召歸來,並非率軍凱旋,沒有出征時浩浩蕩蕩的規模,且皇帝還在暢春園住著,要等千叟宴前幾日才會去,胤禵直接騎馬到這裡,倒是見幾個兄弟等候了,弟弟們必然要來迎他,上頭的兄長,五阿哥、七阿哥很客氣,十三站在一旁,上來拍拍他肩膀說:“又黑又精神,十四,好幾年不見了。”
胤禵應著話,眼神不由自主地往邊上瞟,十三看在眼裡,道:“皇阿瑪讓四哥去接人了,你知道那些來千叟宴的老人,腿腳都不靈便,千里迢迢地來一趟,別在路上有什麼事。”
“我說呢,四哥怎麼不在。”胤禵尷尬地笑了笑,當初四哥說好,等他凱旋會在盧溝橋迎他,如今雖是中途歸來,也不至於不來見吧,聽說是被皇阿瑪派去接人了,心裡倒自在些。
十六阿哥上前笑道:“十四哥,您先進去,我們兄弟等下午才再來,要緊的是,嫂子在園子門裡等半天了,你們夫妻分開幾年,難道十四哥不想嫂子?”
胤禵往弟弟身上踹腳,笑罵:“混賬東西。”
但最終被兄弟們擁簇著進了園子,果然完顏氏在裡頭徘徊,一見丈夫氣宇軒昂地走進來,飛奔上前,夫妻相擁自然有說不盡的話,但胤禵抹掉妻子的眼淚,哄她說:“去瑞景軒等我,我見過皇阿瑪,再去給額娘請安,就帶你回家。”
夫妻倆暫時分別,胤禵大步流星地往清溪書屋來,在外頭等待通報的時候,將門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到清溪書屋外栽種的花草很眼生,等梁公公來迎他時,隨口問:“我記得門前原沒有那一片花草。”
梁總管道:“是八阿哥來栽種的,您知道,皇上有腳腫的舊疾,這種花草是一味藥,最關鍵也最難伺候。八阿哥在家潛心種出來後,為了方便皇上取用,請旨種到園子裡來,八阿哥每日來請安,便順道伺候這些花草,奴才只派人看著,其他的……”
梁總管還沒說完,十四阿哥就已經走開了,他呆了呆無奈地一笑,轉身跟進來。
父子相見,幾句寒暄後,就正兒八經地說前線的事,皇帝還是皇帝,胤禵雖然覺得父親又蒼老了很多,可氣勢一點兒沒變,他專心講完前線的事,說年羹堯幾人也跟回來了,請他代為請旨求覲見皇帝,玄燁點頭答應,隨口問:“年羹堯很會打仗,而你是主帥,你們倆可有過沖突?”
胤禵道:“他幾乎沒出過什麼大主意,最多一起商討時提過幾個建議,至於他很會打仗,帶兵的確很有一套,但沒有在兒子面前展露過他的本事,和其他副將沒什麼兩樣。”
玄燁點了點頭,揮手道:“去給你額娘請安吧。”
胤禵答應下,離了清溪書屋,經過那一叢叢號稱八阿哥栽培的花草,停下腳步摘了一朵花看了看,之後隨手一丟,就往瑞景軒去了。
這一邊完顏氏先到,已經嘰嘰喳喳說了半天丈夫的事,嵐琪一直欣慰地笑著,待兒子進門,便聽他責備妻子:“三十出頭的人,怎麼還這麼聒噪,我在門外頭就聽見你的聲音,額娘愛清靜,你別吵著額娘頭疼。”
胤禵一面說著,就在炕前跪下,可見母親伸手,便顧不得行禮,立刻起身坐到身邊,嵐琪伸手捧了兒子的臉頰,眼中微微含淚,卻驕傲地說:“我的小十四,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了。”
“什麼小十四。”胤禵笑著,“我底下可也有好幾個兄弟呢。”但兒子是性情中人,一句話說著竟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