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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時候跟哲言住在禿鷹部落,在那見過你,你給我洗了臉,把我洗到了河裡,我感覺無以為報,就給了你一朵花。”
長安的語氣太輕描淡寫,以至於華沂難以從他特別的表述中弄明白,這傢伙到底是在說事實,還是在埋怨自己當年笨手笨腳,把好好的孩子給弄到了河裡。
“後來哲言死了,阿妍照顧了我幾個月之後,我就上了宇峰山,在那裡跟著師父長大。”
華沂吃了一驚,宇峰山陰陽兩端,一邊是禿鷹部落一邊是雪狼部落,他也是從小聽著那神鬼莫測的山坡的故事長大的,他再次放眼打量長安,不知為什麼,別人說這話,華沂肯定當他開玩笑,長安說這話,他卻信了。
看這少年的模樣,可不就是個在怪物堆裡放養出來的小怪物麼?
華沂瞠目結舌了片刻,問道:“那你眼下是要往哪去?”
長安頓了一下,抬頭看了華沂一眼,伸長了手腳靠近火堆取暖——北釋那個師父當得實在還不如飯桶,給他治了十年的病,沒把他治死已經很不容易,即使落得個即使是夏天依然手腳冰冷的毛病,也著實算幸運了。
長安沉默了一會後,說道:“不是有人要殺你麼?我送你一程。”
華沂噎了片刻,感覺微妙。
銀紋獸人天生神力,華沂七八歲便能獨自狩獵,不比老獵人差到哪裡去,然而沒想到他經歷了這麼多年招搖撞騙死生一線的日子,竟然有一個亞獸冒出來,隨口一句,便說是要護送他一程。
當然,這別人送上門來的好處,華沂總不會傻得要拒絕。
長安說完話,攥了攥拳頭,感覺手心終於有了一點暖和氣,便心滿意足地重新躺了回去,躺下去以後還輕聲對華沂囑咐道:“有事你可以叫我一聲,別不聲不響地突然靠過來,懸著手不動,萬一我以為是蛇,失手傷了你就不好了。”
華沂:“……”
他生平頭一次窩囊得這樣離奇,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華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雖然傷痕累累,但依然肌肉壯碩的手臂,又看了看側身躺在一邊的長安,默默地目測了一尺的距離,將自己的胳膊伸過去,與他的腰正正反反地比了一番,然後用一種十分有失偏頗的目光得出了自己的胳膊比對方的腰還粗的結論,心道:“小兔崽子,不跟你一般見識。”
長安說到做到,果然從第二日開始,便一直揹著自己的馬刀跟著華沂。
他的話不多,卻並不沉悶,有種這個年紀的人特有的好奇心。
這山裡長大的野孩子果然無知得不同凡響,端是個一問三不知,他甚至從來不知道世上還有大海、陸地還分南北兩塊。
兩人閒來無事烤著肉吃的時候,他聽那些關於遠處的故事聽得入迷,會不停地催促華沂往下講,華沂人來瘋,講起來便滔滔不絕,很能賣弄。可他很快就發現,這混小子只是拿這些新鮮事當打發時間的故事聽,他不但對“城邦”毫無概念,連南北兩個大陸唯一通用的 “貝塔”都沒聽說過。
“那你知道‘珠石’麼?”
這回長安露出瞭然的表情:“錢麼?這個我知道,小的時候見到哲言用過,可以換東西。”
“你究竟是吃什麼東西長大的?”華沂一邊這樣說道,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個貝塔幣,它長得有些像貝殼,上面卻閃爍著瑩潤的珠光。
據說這種東西最早是生長在海底的,海底的生物得罪了神,神一怒之下把海水抽乾,大陸浮了上來,無數海底的生物在陽光和空氣中乾涸成古老的死物。裡面的動物死了,幹了的殼便成了貝塔,它們的長相十分均勻,好像用尺子量出來的似的,哪個也不比哪個大多少小多少,表面比鋼鐵還要堅硬,十分耐磨,也輕便易於攜帶。
據說南方也會用金銀買賣,可是金銀畢竟太沉重,到了北方,人們仍然是隻認貝塔。
華沂解釋道:“‘貝塔’和‘珠石’一樣,也是錢,一個貝塔是十六個珠石。”
長安心算了一陣,想弄清一個貝塔等於十六個珠石是個什麼概念,可惜算了半晌也沒算出個所以然來,他接過這筆“鉅款”拿在手裡把玩了一陣子,新奇了一會,也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硬邦邦的,不能吃也不能喝,於是毫不留戀地又把它丟回給華沂。
哲言還有幾個珠石,北釋就連一個子兒也沒有,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可見這東西沒什麼用。
他仔細地聽了華沂關於“亡客”的描述,聽出亡客冒著被很多人追殺的危險,替僱主做事,就是為了得到這些沒什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