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est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馬刀切入骨肉中的那聲音青良聽得分明, 被凜冬凍麻了也抵擋不住那股子血腥味往鼻子裡鑽,雪地上紅了一大片——隨著血水暈開,青良的褲子也一同溼了,老獸人雖然半真半假地嚇唬了他,但看來作用很有限, 不過讓他多憋了一時片刻而已。
路達正自己熱血沸騰, 躍躍欲試地琢磨著一會怎麼去央求長安也讓他過把癮, 驟然聞到一股騷味,偏頭一看, 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路達不過是因為看見青良那日猝然失怙, 有點同病相憐,衝動地多嘴了那麼一句,從此青良便一直和他同吃同住。
親近……還是親近的, 感情也有一些,有時路達會拿青良當他的一個兄弟, 然而這種錯覺總是不長久, 這“兄弟”總會讓他覺得羞愧。
路達正處在半大小子狗屁不懂的年紀,對強者有種盲目的狂熱和崇拜。在他的腦子裡, 一個人只要是夠強,哪怕他十惡不赦、惡貫滿盈,也是有情可原的, 而青良是個爛泥糊不上牆的, 所以哪怕他性情溫和、心地善良, 也不是個東西。
然而即使青良這樣, 長安卻很少訓斥他,路達懷疑長安壓根不知道怎麼訓斥人,每次青良垂頭喪氣、哆哆嗦嗦地在他面前一站,長安就連話都不知道跟他說什麼了,大多是扔給他一塊糖,把他打發走,眼不見心不煩。
這時,幾個夜闖城門的獸人看清了面前這個人,繼而很快地冷靜下來——這不過是個連甲也沒穿的亞獸男人。
然而他們畢竟謹慎,因為誰也沒見過扛大刀的亞獸,事出有異必有妖,幾個人對視一眼,十分有默契,想要速戰速決,因此配合得嚴絲合縫地一同撲了上去。
兩個人一邊一個夾住長安,目的是纏住他手上的馬刀,另一個人原地化成巨獸,嘶吼一聲,從極近的距離正面向長安撲過去,巨獸有力的後腿將地上的雪推出了一人多高,前爪與獠牙一同直奔長安的頭頸。
巨獸一張嘴正經是血盆大口,往前一撲聲勢浩大,路達甚至感覺長安兩個腦袋都能讓他當個棗給咬了。
長安卻忽的往後一彎腰,整個人彎成了一個拱形,黑暗中即使不遠處的人都難以從那晃動得厲害的火光中看個分明,唯有金屬碰撞的時候發出的迸發出的殺意、以及刀尖劍刃劃開肉體的聲音叫人頭皮發麻。
馬刀畫出了一道凜冽的圓弧,刀柄精準地撞開了砍過來的長劍,刀刃一偏,正好從最下面甩了回來,以硬碰硬地徑直從巨獸的咽喉裡插了進去,長安藉著他的刀彈回來的力量,生是把這一頭壓下來的巨大的畜生的身體撐了起來,一聲輕喝,往旁邊砸去,巨響落地,積雪與血沫子一同飛濺起來。
那一邊的獸人因而被迫閃開,而另一邊的那一位卻趁機繞到了長安身後——高高跳起,筆直下劈。
長安頭也不回,將馬刀扛過肩膀,一聲蜂鳴槓住,金屬的摩擦聲叫人身上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一觸即走。
馬刀從長安的脖子上繞過,他忽然側身兩步助跑,一腳踩上石頭城牆,竟像是憑空“走”上了高聳垂直的石牆一樣,半空中膝蓋猛地一彎,整個人凌空翻了過來,正好躲過平削追至的一劍。
隨後,他的馬刀整個倒過來,從上往下格住了那獸人的長劍,那獸人虎口猛地被撕裂,被迫鬆手,被他自己的劍柄自下而上狠狠地彈了一下下巴,疼得他簡直要當場落淚——沒落下來。
因為他這一揚脖子,便如同一隻乖乖待宰的公雞一樣,將脖子送到了長安手裡,長安當即毫不客氣叫他的身首大難臨頭各自飛去也。
最後一個夜襲城門的獸人險些被同伴的人頭砸到,一瞬間他便被恐懼壓住了脖子,後脖頸子上的汗毛排隊一般地全站了起來,一身的血流回到四肢,腦子一暈,登時亂成了一鍋粥,竟然要本能地回頭逃命。
這人腦子顯然已經成了個瓜,因而被長安當瓜切了。
路達和青良便站在石頭臺階上,目睹了長安連一句話也沒有,手起刀落間便讓地上多了幾具屍體。
直到此時,才分出身來的幾個守衛才大步從城樓上下來,將屍體收拾了,把頭割下來,用破布隨便兜了一下,抬上了城樓。
長安用手背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不慌不忙地走在了最後。
路達的目光追隨著他,眼睛都要亮起來。
他覺得部落裡的老獸人說得話沒有錯,能讓男人的熱血沸騰起來的東西從來只有那麼幾種——鮮血的味道,滾燙的烈酒和美人的胴體——後兩者對於這個毛頭小子來說還稍微遙遠了一些,然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