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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沂本就在外面巡視, 很快便趕到了。
他往下一掃,有那麼一時片刻沒有言語。
一個部落,非得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才能將這日子過下去,沒有齊刷刷地只剩下一群獸人的,要在以前,幾乎可以確定, 它是個幽靈部落。
走南闖北的行商乃是這彼此之間都相對閉塞的部落間唯一的聯絡, 老行商既然送了一份地圖給他們,過一會別人給的價格好了, 便轉手將他們賣給別的人, 也沒什麼新鮮的。
陸泉只聽華沂突然說道:“你看見他們這群人是怎麼走路的了麼?”
陸泉愣了愣。
獸人們腳程自然是很快的,然而這一支隊伍的速度卻並不怎麼統一。
從遠處一望, 華沂第一感覺便是前面的人跟後面的人不是一撥的。
前面的身強力壯,玩命地往前趕,後面的不知是年老還是年少, 亦或是身上有傷病,顯然是勉力支撐方才能跟上。
就這一點來看,還真不大像整日裡燒殺搶掠為業的幽靈部落, 然而也不大像是躲災的流浪難民。
華沂上了城樓不過片刻, 這一隊人便到了下頭, 城樓上守衛的都是年富力強的, 眼力自然是好, 往下一看便看了個清清楚楚。只見那些人都是風塵僕僕,彷彿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似的,震驚又訕訕地看著這高大的城牆,隨後領頭的幾個人彼此對視一眼,上前敲起門來。
“一幫帶甲執銳的,非要裝成是烏合之眾。”華沂低聲道,“有點意思——找個人下去問問怎麼回事。”
陸泉一個眼色,便有一個守衛小跑著下去,隔著城門上開的小洞與外面的人喊話。
華沂雙手撐在冰冷的石頭上,彷彿活動手指似的,在上面輕輕地點了一會,隨後對陸泉道:“去把長安叫出來,今天晚上城門歸他,你跟我走。”
陸泉愣了一下,他雖然是個三腳踹不出一個屁的貨,心思卻並不愚鈍,很年輕的時候便跟著華沂幹起亡客,此時立刻明白了華沂的意思多半是要放人進來。
陸泉皺了皺眉,依他看來,這些人不知根底,都是禍患,他們過得好好的,就這樣隨隨便便地放人進來,萬一鬧事可怎麼收拾?
華沂往手中呵了口氣,搓了搓,隨後在陸泉肩膀上拍了拍。
守衛身上穿著防衛的鐵甲,叫冬天的風一吹,更加的冷,也更加的硬,簡直像是給人糊了一層鐵皮一樣,手拍上去感覺不到一點活氣。華沂低聲道:“這城牆是建起來了,但也總要有人,地方越大,人越是要多,怎麼,你想跟著一個部落,便在這城牆高聳的城中過上一輩子麼?碰到這些不懷好意的人,便當做沒看見,拒之門外,想著反正他們進不來麼?”
陸泉不虛偽,直言不諱地點了頭:“我就是這麼想的。”
華沂嗤笑一聲,他彷彿是瘦了一些,臉上的輪廓顯得越發的清晰,再加上生來的高鼻樑薄嘴唇,不笑的時候,便顯得有些冷,不是個慈眉善目的長相。
“我們一年不出去,高枕無憂,三年不出去,也能自己繁榮自己的,五年八年,你佔著這樣好的一個地方,總要有人來當肥肉惦記的,自己不走出去,人家遲早要打進來,這些事你見得少麼?城牆?城牆有個什麼了不起,還不是人碼起來的?既然如此,你相信人推不動麼……唉,跟你說不清楚。”
陸泉嘟囔道:“那你跟誰說得清楚?長安麼?”
華沂一巴掌糊在了他的後腦勺上:“拿我逗樂?”
陸泉傻笑:“嘿嘿。”
華沂翻了個白眼,說道:“就算別的事他不懂,但這事裡面的道理,他必然比你明白,若不然他如今早就是個木匠了——你別看他如今一副與世無爭麵糰似的模樣,別人戳一戳他連眼皮都不抬,那是經年日久他有了底氣。要是他還小、或者學藝未成,你去招惹他試試,用牙咬他也能跟你玩命到底。”
陸泉更加是一頭霧水,還沒來得及從他這三言兩語裡品出些什麼東西,那問話的守衛便跑了上來,果然,那些人聲稱是躲災的幾個零散部落湊在了一起,家人都在遠處,叫他們先來探路。
“探路。”華沂冷笑一聲,點了點頭,推了陸泉一把,說道,“今天城防加倍,你跟山溪一人一半,先凍他們一會,等長安來了再把人放進來。”
陸泉應聲而去,不過片刻,長安就過來了,他依然不肯穿甲,大概是已經睡下了,只在布衣外面匆忙地裹了獸皮,身後跟著路達和青良兩個小跟屁蟲。
華沂一見他便一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