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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道:你這個蠢女人;真是讓我顏面掃地呀!難道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嗎?不知道我現在沒辦法保護你嗎?都什麼時候了;還要來這兒給我添亂!喘了幾口氣後;我儘量緩和地對王助理說:“王助理;你別聽這女的胡說;我根本就沒有和她交配過。隊上的母牛是我乾的。”
王助理放開了邵娜;抬起手;將一縷垂掛下來的頭髮搭上禿腦門:“你承認啦?”他說;“真正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我說:“是是;我承認。”
這時候邵娜大叫起來:“曉飛;你沒有和隊上的牛幹過!”
“我幹過的;以前沒有對你說實話;誰讓你不願意和我幹呢。”
“你騙人!”
“我沒有騙你。都什麼時候了;我騙你幹什麼?”
“你;你。。你這個流氓!”邵娜哭了起來。
她捂著臉;邊哭邊跑了出去。
16
下午;審訊繼續。手腕上的繩子被解了下來;大概是對我認罪的某種獎勵吧?那被繩子勒過的雙手手腕不僅皮開肉綻;而且已經化膿。
細麻繩鑲嵌在紅腫的皮肉裡;被他們硬生生地扯了下來;之後二號便將嚴重汙染的繩子盤成幾圈;掛在腰後的皮帶上;以備後用。
接下來是交代細節。怎麼幹的母牛?以及幹了幾次?具體的時間、地點;我的感受;以及對方(母牛)的反應。這自然是審問最精彩的部分;從工作組成員興奮的神情裡即可以看出。
王助理在房子裡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晃得人眼花。小七子更加頻繁地用蘸水鋼筆刮擦著墨水瓶瓶口。二號、三號也擅離職守;不去門外站崗了。王助理也沒有轟他們出去。期待如此強烈;讓我覺得很對不住他們。承認幹過母牛容易;但杜撰細節卻需要極大的想象力;尤其是熱情。問題在於;對於編造如此不著邊際的事我一點熱情都沒有。此刻;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雙手上。已經兩天兩夜我沒有看見過它們了;這還是我的手嗎?見我神思恍惚;語焉不詳;王助理說:“羅曉飛;我警告你;不要抱有任何僥倖心理;你的問題非常嚴重!”這個問題我倒是很願意談談的。
“能嚴重到什麼程度?”我問。
“姦汙生產隊的母牛;破壞春耕生產;槍斃都夠了!”王助理說。
這我就不能理解了:“就算我姦汙了生產隊的母牛;和春耕生產又有什麼關係?”我說。
我是這樣想的;如果他們不能證明姦汙母牛和春耕生產的關係;我最多也就是個生活作風問題。傳揚出去;名聲自然不好;也許還會因此坐牢(這年頭;因為作風問題坐牢的很多);但槍斃總不至於。即使是那些和人乾的強姦犯或者破壞軍婚的傢伙也不至於會被拉出去槍斃。王助理顯然是在嚇唬我。
只聽他說:“你把牛幹趴窩了;不就耽誤春耕生產了嗎?”我說:“那你又怎麼證明閨女趴窩不是因為生病;而是我乾的呢?”“你沒有幹它;幹大發了;它又怎麼會趴窩呢?”
此路不通。就像昨天我問王助理:“你們為什麼抓我?我到底犯了什麼罪?”他回答:“你沒有犯事;我們為什麼要抓你?”一樣;進入了一個邏輯上的死衚衕;必須另闢蹊徑。
於是我說(儘量有理有節地):“我餵牛是冬天的事;而閨女趴窩是一個星期以前;總不能說我冬天幹了它;到了夏天它才有反應;要趴窩那還不早趴下了?”
王助理不禁語塞;噎了半天。“好啊;死到臨頭;你還嘴硬!”說著他走回到供桌後面;坐了下來;開始到處找他的小梳子。最後終於在插鋼筆的口袋裡找到了。
“就姦汙生產隊母牛一條;就夠判你十年八年的了。。”他說。
一下子我就被從槍斃減刑到了十年八年;信心不禁大增。可王助理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他邊說邊想邊梳著他的禿頭;整理著那匪夷所思的思路。
王助理說:“姦汙母牛;和畜生配對;是資產階級腐朽的生活方式。。你有物件;為什麼還要姦汙生產隊上的母牛?這不是故意的嗎?這是出於階級仇恨的故意報復!報復到貧下中農的牛身上去了。。你們隊上統共只有這一頭牛;還是土改的時候分給貧下中農的;當年的小牛犢子也有二十多歲了吧?牛二十多就等於人七八十;你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幹一頭七八十歲的老牛;老黃牛;能背得住你幹嗎?冬天受的內傷;春天才發作;也是正常的。。貧下中農的老黃牛啊;你怎麼下得了手的?真正是心如蛇蠍、罪大惡極!”王助理明顯在搜腸刮肚;但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