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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有後悔?這便更好。”
我霎時覺得血液都湧到臉上來了,這人真會挑別人言語中的毛病。還未等我想出什麼話來反擊,李暮陽卻突然低低咳嗽起來。
“嘿!你這人……”我剛想抱怨他連還嘴的機會都不給我,卻見他咳得漸漸厲害起來,不免收了方才玩笑的心思。
過了許久,他終於止了咳,我卻也不敢再與他毫無忌憚地笑鬧。於是先給他倒了杯水,看他慢慢喝了,這便扶他躺下休息,又嘆道:“以後可得和你少說些話,免得又勾起咳嗽來,讓你的病再重了。”
“不礙事,我喜歡聽你說話。”他微垂眼簾,淡笑著輕聲回答。
喜歡聽我說話?恐怕是喜歡看我無話可說吧!我默默腹誹,可轉眼看到他臉色又有些不大好,又難免憂心。伸手幫他將被子向上略拉了拉,又握了他的手,輕聲勸道:“我看你現在宿疾未愈,日後很快又要操勞生意上的事情,這樣折騰下來,也不知身子能不能受得了。以我看,既然信著了靳宓,不如把那些瑣碎雜務交給他去做就好,你平日在家看看帳,若是得了空、身子好些的時候,我再陪你去店中看看。你說這樣可好?”
他靜靜看著我,眼角眉梢盡是溫柔之意,許久才閤眼答道:“我聽你的,此後必不再累你為我擔憂了。”
我輕輕鬆了口氣,看他閉目養神,我也抽身出了屋子檢視其他人收拾行李的進展。
在此處本就少有大件物事,加上清竹她們都手腳利落,不多時,行李已幾乎全數收好。又過不久,橙子也從外面回來,不僅結了房租,更是按照吩咐去租了幾架馬車,又花了些銀兩自己買了一輛。
而待到第二天,靳宓攜了銀票回來之後,在重溪僅留的事物也算處理完畢了。李暮陽又從來沒有看黃曆選日子的習慣,於是一家人便痛痛快快各自上了三輛馬車。
雖然遷居已是既定之事,但鄭太太和李霏畢竟是懷抱著故土難離之念的古人,上車之時,她們雖未有言語,但我卻仍是隱隱見到了她們眼底的淚光。
不過,好在沿途風景尚好。雖然冬季草木凋零,但偶爾路過的溪流江河映著冬日的高遠天空,顯得極為清冷剔透,讓觀者心思澄淨暢快許多。
我與李暮陽所乘之車在最前,靳宓親自駕車。他過去似乎曾跟著李暮陽往來過我們的目的地,因此一路上除了在客棧歇息時順便探問路況之外,我倒沒聽過他詢問方向。這樣倒讓我多了幾分安心,似乎並非前往陌生之地,而是返鄉探親一般。
鑑於此行女眷多、行李重,因此我們腳程比上次我去歸省之時要慢了許多,但即便如此,三日之後也已到了我們預定遷往的謹州樂安縣。
比起陸紅葉這副小柴雞似的身板,我覺得我的精神力簡直無比強大。李暮陽帶病,鄭太太和李霏的體質也禁不住折騰,橙子年少、清竹暈車,甚至連靳宓也因為駕車吹冷風的緣故而體力不支。安頓好了眾人之後,左右看看,除去照顧病號的謝琛謝大夫之後,似乎就只有我和清菊仍然精神百倍。
得,這樣看來,出去踩點的事情免不了要讓我們來做了。
我先填飽了肚子,又換上了粗布衣衫,學著市井中民婦的樣子包了帕子在頭上,一邊招呼清菊和我同樣裝扮。兩人秉著錢財絕不外露的原則,裝作最為普通的路人甲,這才慢慢晃上街去尋覓將來要被我們稱之為家的地方。
七十二 新居
逛了半日,我心裡不間斷地感慨驚歎。
謹州並不若梧州物產豐沛、農業發達,但浮光掠影粗看一番之後,我卻由衷感到,此地商業氛圍極其濃厚,這一點絕對是梧州無法比擬的。我們清晨出發,一行人到達樂安縣之時,時間仍很早,然而市集上叫賣聲卻早已不絕於耳,沿街家家店鋪也都開了張,老闆們胖瘦高矮各有不同,然而掛在臉上的笑容卻是一式一樣的。
這難道就是古時候的生意人麼?倒是比現代人還要懂得顧客是上帝的道理呢。
我突然很不厚道地想到,若是李暮陽日後也站在這樣小店的櫃檯後面笑容可掬地迎來送往……
我打了個寒戰。這種景象未免也太過可怕了,還是不要繼續設想下去比較好。
“少奶奶?”清菊詫異地小聲喊我。
“哎?”我回過神來,笑了笑,岔開話題,“沒事沒事,我看這些鋪子看得出神了而已。咱們再去那邊瞧瞧,買房子住人不比做生意,還得挑清靜寬敞點的地方才好。”
話雖這麼說,但另一主要原因是,我們此時手頭雖還勉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