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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籌備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才明白為什麼李暮陽堅持前一晚去老宅子告別。
大概是這些日子勞碌過度的關係吧,他回家後就稱略感疲憊,而睡了一夜之後便發起燒來,病情似乎又有些反覆。
一大早,謝琛就冷著臉過來給李暮陽診了脈,又調了藥方,囑咐晚上重新熬藥。當然,除此之外,更是理所當然的數落了我許久。什麼不能讓病人勞累,不能讓他晚上出去受涼,不能不按時服藥,不能這個不能那個……聽得我幾乎瞌睡過去。到了最後,我心裡只剩一個念頭——這男的要是到了更年期,果真是比女人還可怕。
好容易用清竹引走了謝琛,我長長鬆了口氣,坐到床前。
“喂!你滿意了?”憤懣不已地斜了李暮陽一眼,我開始倒苦水,“我說,你早知道這事折騰完了之後你又會病倒吧?難怪昨天急著去老宅子……”
他似有些窘,側了臉不看我,半天才輕聲應了,又問:“我若說了,你必然不會陪我前去,而我又不願再耽擱時日,盼著這幾天就託靳宓找個買主把宅子脫了手,因此,只好累你受了這些責備。”說完,又低低笑問:“你可是惱了?”
我白他一眼:“得了吧你!我要是這點小事都和你生氣,早就被你氣死了!”
我話音未落,他又笑起來:“我怎麼聽著這話不對呢?似乎說反了吧。”
“你!”我狠狠掐他一把。可見了他皺眉忍痛的樣子,又略有些不忍,只好嘆道:“這次我不和你計較,不過,即便是頭疼腦熱的小病也要休息幾日呢,更何況你的病本就難以痊癒,以後可千萬好好調養,不準再硬撐,若有什麼不適的地方更不許再瞞著我。知道了麼?”
他含笑點了點頭,微合雙目躺回床上。
以為他準備休息了,我正打算起身,卻又被他拉住。
“放在當鋪的東西可取回來了?”
“哎?”我想起來他所指何事,一時有些心虛。他要不提,我還真是差點把這事忘在腦後了。於是趕緊含糊回答已讓人去取了,一面找個藉口出了屋子。
清菊此時剛好晾完新洗的衣服,正端著空盆過來。我喚住她:“清菊,你快去當鋪一趟,既然咱們家的官司都結了,就把那天押在那邊的香囊和鐲子取回來。時日長了,我怕出什麼變故。”
清菊應了聲,回屋略收拾了一下,便很快出了門。
我也安下心來,又去廚房等著煎藥,磨蹭半天,見藥已煎好又過濾澄清,這才回房。
剛進屋,便聽李暮陽低低笑道:“怎麼?已經去亡羊補牢了麼?
“嗯。”我心不在焉地應了聲,突然發現不對,連忙心虛地反駁,“什麼叫亡羊補牢?說什麼呢你,我怎麼一點都不明白……哎!不用解釋,趕緊起來喝藥,別連累我再被那棺材板大夫數落!”
李暮陽不說話,只是抿嘴笑著,起身接了藥慢慢服下。
喝完了,他很自然地伸手向我要水。平日裡我都是先備好糖水或蜂蜜水給他去除口中殘留藥味的,可今天,我受了擠兌,正是逆反心理特強的時候,於是只挑眉笑道:“今兒個沒有,我看那藥也不太苦,少爺您就忍著吧。”
說完,我端了碗出去,臨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正對上他氣結的神情。
我奸笑著掩了門,到了院子裡恰又遇見清竹送謝琛出門,忽然心中一動,連聲喊住謝琛。支開清竹之後,我又急急趕了幾步,拉他到院子角落,開門見山問道:“謝大夫,我們家要遷離此地,你日後如何打算?”
謝琛本來正要甩開我拉著他衣袖的手,聽聞此言,動作一下子僵住,斂色沉聲問道:“搬走?什麼時候?要去哪裡?”
我聽他一連串的問題,心知他面上雖冷,但心中必然是舍不下某人,於是笑道:“你也知道,李家的聲譽已受了損,在此處的話,弊大於利,不若另謀個地方安家去。至於地方嘛……少爺過去奔波生意時,知道些不錯的地方。現在人手不足,難以提前過去置地,不過,便是先去了再買房子也不遲。我看少爺的意思,大約這幾日將老宅和幾家鋪面出手之後就要走呢。”
“這麼快……”謝琛平日裡就陰沉得如同棺材板一般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眉頭緊鎖,嘴唇和下巴的線條緊繃,似乎強壓下滿心的鬱結。
我笑著看他:“謝大夫剛搬來不久,按理說,我不便對你說這些話,不過……罷了,反正我在你眼裡早就沒皮沒臉了,也不差這一問。你可願和我們一起搬走,到了那邊再做次鄰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