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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菜,一桌人都是閒閒書話的書友。馬刀很清瘦,戴了一付近視鏡,掃紅是惟一女性,她的眼睛很大,默默不語,才辭了工專職寫作。包子慢頭是很大的一個警官,因此,額頭上還布著不少警察紋。邯鄲是一個英俊小夥。這麼多人,面前擺兩樣酒,一是啤酒,一是田洪寶的波爾多紅葡萄酒。因我是他們圈子外的客人,馬刀把他帶來的一瓶路易十三和一支哈瓦那雪茄送給了我。照例又是把我一通灌,舉杯頻頻,方達不勝酒力,他還要開車,我只心裡想千萬別在深圳倒下。喝酒的那地方,據說就在深圳的二奶村邊上,小區一律住著二奶,因此地與香港交通方便。
深圳是嶺南的一塊北方文化飛地,桌上人最南方也是來自湖南的,然後包子饅頭說,我們都來自北方,我們是北方的狼。一桌子菜,我也沒有記住哪一樣好,包子饅頭特意給我介紹一道油鱔,油鱔是裹了粉炸的,形狀彎曲,尺長或略短,直徑是比小楷毛筆桿還小點。它是海生物,已炸幹了的,頗有韌性,只是執箸夾了來猛嚼,我覺得油鱔拿來下酒真的不錯。這桌子上,每一個人都有個性,然而,奇人只有馬刀,他居然能夠品出路易十三的年代,他在香港專飲洋酒,他一直用纖長的手指夾著一支哈瓦那雪茄,他的祖籍在山東。
喝到近午夜,有些暈,大家一起去田洪寶的寫字樓,他送每人一本書,果不實言。他的老闆桌和身後的書櫃,都擺著線裝書,我特別宣告別送我一本太值錢的書,我容易弄丟它。意外的是,田洪寶的書櫃中,有我一本《左燒烤右煨湯》,他取下來讓我寫上名字,我照辦了。然後,大家喝茶,挑書。感覺就是愛什麼都不如愛書好,喝著清茶,真的是田洪寶從東京帶回的清茶,聊著書,有幾許雅趣,人皆淵博而天真。嗯,閒閒書話的一撥深圳人,他們又講起在深圳辦一箇舊書店的事,以為有這樣一個店,聚會有一個好地方,我就默默地聽著,這也是一撥深圳人。聊到好晚,我們各自散去。
清涼之波
在夏天,清涼是個美夢。去年夏天到懷柔的山裡,那真是一個清涼之境。只是無法住到山裡去,沒有什麼理由,不習慣而已,住久了都市,在山裡老怕夜裡敲門聲。關於吃食方面,人也想尋找清涼的,比如雪糕,冰凍綠豆湯和冰凍西瓜,很涼了。再裝上空調,造一個人工清涼境。
有一種清涼是生長的,那便是薄荷,它是唇形科植物,葉子有三種形狀,披針形、卵形和長橢圓形,葉面綠,泛紫棕色。其花萼鍾狀,輪傘花序腋生,花冠淡紫色。接近薄荷,可以聞到它的清涼氣息,如是揉搓莖葉,清涼的味道就十分濃郁,比之綠箭口香糖,要清涼。
最早見識薄荷是兒時在贛南老家,老家的西門右側有一個豬欄,沒有養豬,許多麻雀在裡面的稻草上鬧。豬欄前有一小片空地,靠石坎下種了一簇艾蒿,鄉人有人家婦人生了孩子,都用這艾蒿煮水洗澡消毒。我家就奶奶、叔叔和我,父母在湖北,艾蒿總是任由鄉人來採。艾蒿邊上,有一條南北向的淺淺水溝,溝沿長著一片薄荷,近前聞得到清涼之氣,夏天怕熱的雞去裡面撲騰,也會散發縷縷清涼氣息。
薄荷卻是可以吃的,燒魚,或煮魚湯。燒魚用茶油,淋花椒油,再擱薄荷葉,有了薄荷葉,魚腥味盡除。我後來到湖北,不習慣吃沒有放薄荷葉的紅燒魚,有次我從贛南帶了薄荷籽到湖北種,種在陽臺上,出差回來枯了。燒魚放薄荷葉,魚肉有一份清涼的爽勁,我感覺薄荷是大自然特別好的恩賜。由薄荷起,連帶喜歡上其他清涼的事物。記得叔叔的藥鋪裡,有一種用來治小兒甘積的甘積糖,學名又叫寶塔糖,是圓錐體的,粉紅色,外表有許多波紋,三分錢一個。甘積糖是清涼的,甜。曾經趁叔叔趕集偷了一個吃。但是,甘積糖不是最清涼的,最清涼的糖就叫薄荷糖。薄荷糖在供銷社有賣,樟木村的供銷社在河對岸的橋頭,要往上游走一里路。薄荷糖做成方塊形,刻有方格線,吃時掰成小塊來吃,質感砂狀。長方塊的薄荷糖有四小格,白色,表面磨砂玻璃狀。它被裝在圓形有尖蓋的玻璃糖缸裡,專事誘人,看了嘴饞。薄荷糖清涼,又甜,有了它,還須水果糖和奶糖麼?供銷社有股子潮味和煤油味,似乎與薄荷糖同等親切。
剛到現在的小區時,我發現一樓的人家,居然在門口的花圃裡種薄荷,種在花邊上。薄荷,一種久違的親切的植物,當時就想找人要一棵或在半夜裡偷拔一棵回來栽。這個計劃沒有實施,人總在各地走,栽了也是枉然。前日,我在小區停車場一角發現,水泥縫裡長了一大叢薄荷,這就相當於野生了,是風把薄荷籽吹來長成的,拔了一棵回來,可惜當時在練習做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