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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靈氣!”
我指了指樓上,意思是我的靈氣就源於樓上,那些擺著的屍體。
繁羽愣愣地看著我,以為我在說鬼話。可我說的是實話。在這個孤獨的世界裡,除了樓上的那些屍體,沒有人願意跟我交流,跟我說話,他們都懼怕我的臉,只有那些屍體不怕,雖然他們不能言語,但每天穿梭於他們中間,彷彿是第六感,我能聽到他們心底最深的嘆息。我覺得我和他們沒什麼不同,一樣的孤獨,一樣的冷漠,一樣的對人世間充滿怨恨和留戀……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是躺著的,我是站著的,僅此而已。
繁羽很熱心,她拿走我的幾篇文章,幾天後就有了訊息,文章相繼發表在市晚報的副刊上。但我沒有要她把我的真實地址告訴報社,稿費是由她轉交的。用的名字也是筆名,叫水猶寒。這名兒是繁羽給我起的,說跟我的人很像。“你很冷,寒氣逼人。”她這麼跟我說。
不久繁羽又來停屍房找我,帶給我一個好訊息,說晚報副刊要開一個專欄,編輯覺得我的文章寫得很好,讀者反響熱烈,希望能接下這個專欄。
“我……能行嗎?”
“當然行,幼幼,你不曉得你的文章寫得有多好,”繁羽很欣賞地看著我說,“你一定會出名的,編輯也這麼說,他說你是個可造之材,將來會大有作為。”
我將信將疑地看著她,沒有說話。而她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神色有些黯淡,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問她有什麼事,她說沒什麼,就是跟男朋友鬧彆扭了。繁羽的男朋友跟她是中學同學,在報社工作,家境不是很好,沒有多餘的房子,所以到現在也沒結婚,而且對方家裡也不大同意兩人交往,有點忌諱繁羽爸爸的工作。也是的,誰願意娶個火葬場工人的女兒呢。
繁羽一提到這事就很煩惱,愁腸百結。這個單純的姑娘,對未來和生活唯一的嚮往就是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跟心愛的人相親相愛,生兒育女。她問我:“幼幼,你也有願望的吧,你的文章寫得那麼唯美深刻,內心世界一定很豐富,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驚懼地瞪大眼睛,心底一陣狂跳。沒有說話。
“你怎麼了?臉色很難看,是不是有什麼害怕的事……”
“沒有!”我打斷她,冷冷地說,“我當然是有願望的,我的願望就是活著。”
後面的話我沒說完,我是要活著,活著的理由是殺一個人!我怎能忘記這切齒的恨!哪怕是即刻停止呼吸,讓我變成一個鬼,我也要奔到那座莊園,找到那個人,殺了他,血債血償。毛師傅一再說我的怨氣太重,要我放下心裡的恨,我做不到,就算如他所說我會被置於死地,我也在所不惜。師傅可以三十年如一日地在停屍房逐漸消磨自己的怨,參透人生,我不是他,我做不到,因為我無法將姐姐呼喚置之不顧,我經常在夢裡聽到她的呼喚:“幼幼,帶他來見我,一定要帶他來見我……”
姐姐,我會帶他去見你的!你知不知道,四年來,我經常去那座莊園,從未間斷。每去一次,我就增添了一份活下去的勇氣。我在觀察,在窺探,在尋找,也在祈禱,那個人,那張臉,千萬千萬要活下去,跟我一樣也要活下去,在我還沒見到上帝之前,他絕對不能先去見,我要親手殺了他!殺了他!
我一般是晚上光顧梓園,或者是在陰雲密佈的雨天。
那天下午跟繁羽談過話後,我又有了想去看看的願望。晚上,我坐夜班車到達那個路口。下車後我並沒有走入口,那裡有保安把守,我進不去。但我早在幾年前就發現在入口旁邊有一條小道,順著小道往前走,就會看見一個池塘,繞過池塘再穿過一片密林,就會直達通往梓園的林蔭道。
已經夜深了,林蔭道並不暗,因為那家人可能是出於安全考慮,不知什麼時候在路兩邊安上了路燈。我拖著自己長長的影子,雙手插在棉大衣的口袋裡不緊不慢地走著,像在自家院子裡散步一樣的悠閒自得。我一點也不用擔心會被人看到,這條道是歸那家人所有,沒經過入口的門衛,誰也別想進來。除了我。
梓園!還是從前的樣子。可是今天怎麼回事,花園裡停了好多車,看樣子裡面在舉行宴會。我先是站在圍牆外邊看,後來忍不住又爬了進去。那家人自四年前有一個女孩爬進去被狗咬傷後,就加高加固了圍牆,他們不知道,圍牆加高了,那個女孩也長大了,這麼點障礙怎麼攔得住她呢。而且他們自那次的事情後,再也沒養過狗,連寵物狗都沒見過,這更方便了我,只要稍稍注意,我就可以在花園裡穿來穿去而不被發現,甚至還可以在後花園裡盪鞦韆。這個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