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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愛是唯一能抵抗你心中仇恨的武器!”師傅說的話更深奧了,“你只能用這武器去救自己,救別人,而不是去傷害人,甚至是殺人……”
“殺人?愛能殺人?”
“是的,愛是這世上最殘忍的武器,無堅不摧……”
殺人?愛能殺人?我聽不到師傅在說什麼了,腦子裡就只有這兩句話在跳躍,鬼火般,將我迷濛的雙眼照得通亮……
第二天,毛師傅一早就來上班了,我跟他忙著給今天即將火化的幾具屍體化妝。其中有一具就是昨天晚上我跟她說話的那個“姐姐”。下班的時候,他忽然對我說:“幼幼,你看點書吧,你這麼年輕,又是一個人,總要找點事幹,否則會瘋掉的。”
“看書?”
“是的,看書!”
次日上班他真的給我帶來很多書,什麼書都有,我問他哪來這麼多書,他說他女兒沒工作,在市區開了家書店,生意不太好,反正擺在那也沒人看,就拿過來給我看。後來我才知道那些書其實就是毛師傅自己的,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他還是六十年代的大學生呢,教過兩年書,本來會一直教下去,不幸在他二十幾歲的時候相戀多年的女友突遭意外去世,師傅受到刺激沒法再教書,在停屍房陪了女友兩天兩夜後決定留下來,誰也不知道那兩天兩夜讓師傅領悟到什麼,總之他變了個人似的,眼睛裡突然有了常人沒有的神秘光芒,就是我看到的那種能穿透世間萬物的光芒。師傅在火葬場一呆就是三十年,除了老工人,沒有人知道他的經歷和底細,都以為他只是個給屍體抹澡的怪老頭,其實他是個飽讀詩書的人,難怪他會說出那麼深奧的話。
我不知道師傅在我身上又預見了什麼,居然要我看書。誰也沒想到,他的這個看似無意的舉動挽救了一個孤獨女孩瀕臨死亡的靈魂,也在日後成就了一個偉大的作家。可能是封閉太久,當我看到那些書時竟像一個飢餓的人看到了久違的麵包般,瘋狂得讓自己都害怕,我捧著那些書如飢似渴,廢寢忘食,恨不得將書吞進肚子。我一點也不寂寞了,感覺自己像塊海綿,貪婪地吸取著來自書本的營養,漸漸整個人都有了神采,雖然臉還是那張臉,可明眼人都可以看到我的變化,走路有勁了,說話大聲了,我再也沒睡過棺材,在我身上漸漸有了“陽光”的味道。白天工作,晚上我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那個時候已經是冬天,毛師傅的書都被我看完了,我纏著他再給我找些書來,我記得當時他正跟一具屍體抹澡,看了我一眼,好像是漫不經心地說了句:“沒書看了就寫嘛,自己寫的肯定比別人寫的好看。”
第一個看我文章的人是毛師傅的女兒繁羽,她的書店已經關門了,大概聽毛師傅講了我的情況,對我很好奇,她不能理解,她的書店勉強維持了這麼些年,幾乎已經懷疑現在的人沒幾個會看書了,卻沒料到還有我這麼個書狂。她先是要毛師傅轉告想見我,被我拒絕後,她就親自來停屍房找我,見到我後她並不吃驚,想必毛師傅已經給她打過“預防針”,我的臉沒有引起她的恐懼。這讓我放心地跟她交流起來,她是個很文靜的女孩,比我大三歲,樣子很普通,心思卻很細密,她說她也很喜歡看書,所以中專畢業後也沒出去找工作,就跟男朋友利用毛師傅多年積累的書開了個租書店,生意很清淡,幾乎沒賺到什麼錢,但她並無怨言,她說看著那些書,聞著好聞的書香她就會很滿足。
接著她去了我的地下室,很驚訝,她不能想象她店裡的書就是在那麼陰暗潮溼的環境中被我看完的,而當她得知我晚上是睡在棺材裡的時候,她很難過,趴在棺材邊仔細察看,好像不能理解一個大活人竟然睡棺材,然後她就看到了我扔在棺材裡的那些文稿。“這是你寫的嗎?”她拿起那些稿子很好奇。
“是啊。”
“我可以看嗎?”
“當然。”我覺得好笑,這些即興而發寫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居然也有人看。可是當她看完那些文章後,表現的就不是好奇,而是震驚,非常的震驚,她瞪大眼睛跟我說:“幼幼,天哪,幼幼你是個天才,這些文章都是你寫的嗎?是你寫的嗎?”
我看著她笑。
“你應該拿去發表,我男朋友就是報社的。”
“我的這些東西也能發表嗎?”
“當然,”繁羽像發現了寶藏般,興奮得滿臉放光,“你的這些文章比那些已經發表的都要寫得好,真沒想到,幼幼,你在這種環境中也能寫出這麼好的文章。”
我還是笑,不作答。
“你哪來這麼多的靈氣啊,你的文章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