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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頭抱著小娃娃在旁等候,小太歲幫著掩埋屍體,土坑只可容三兩個人,他們只好掘深些,將屍體堆高,建成土饅頭。安平一面掩上,一面苦笑道:“第一次殺了這許多人,我惡孽深重。這些惡賊居然惡毒得要活埋一個無辜幼兒,憤怒令我瘋狂。唉!我也太過份了些。”
小太歲不以為然,說:“他們如果不死,你知道日後要有多少人遭殃?殺得好。那位發瘋昏倒樹下的赤練蛇。也拖來將他埋了,這種人留不得,留著是一大禍害。”
“埋不得。”安平笑著說。
“你要留著他在世上害人?”
“不!他得死,但不是現在,我用樹枝傷了他的腦戶穴,便是要他神智錯亂,帶他到前面去找姓丁的惡賊。”
“大哥貴姓大名?你總不能老要我稱你恩公吧?”小太歲轉過話鋒問。
“我姓夏,名卻不能告訴你,你叫我夏兄好了,你叫小太歲彭念慈吧!”
“說起來也真丟人,我是本鎮的人氏,父母雙亡,無親無故,淪落成本地的無賴,專跟那些大戶搗蛋,敢強出頭,所以他們叫我小太歲。夏大哥,你在刀口上救了我,沒話說,我這條命是你的。我十五歲。做你的侍童總可以羅?”
“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麼?強盜?土匪?拍花?賣野人頭?祝由科?你敢跟我?”
小太歲開心地哈哈笑,說:“憑你出面打抱不平宰了這些惡賊,你就不配做那些人殺人放火招搖撞騙的歹徒。”
“你強出頭在先,這是說,你是個小英雄羅?”
“豈敢豈敢?反正我也不自甘菲薄,不會承認是歹徒,至於訛詐那些大戶的事倒是真是有的。”
“反正我不要你跟著礙事。”安平笑著說。
“反正我跟定你了,除非你真是個歹徒,怕我揭你的瘡疤,不然你就不用推三阻四。”
“這樣好了,我帶你到峽江鎮。”
“帶到峽江鎮幹啥?”
“是的。我不是說過麼?救人須救澈,若不把那個甚麼丁二虎弄掉,週二嬸一家子和峽江鎮的人便永遠也休想安逸。小老弟,做痞棍混日子終非了局。具有一顆赤子之心,更有難得的俠義襟懷,人有善念,天必佑之;你這次拼命冒萬險出面援救老弱婦孺,視死如歸,不為利慾所誘,不為威武所屈,委實難得。清江鎮不是你發展抱負之地,到峽江徐圖發展,為自己爭口氣。我比你大四歲,你稱我為兄。我以你為弟,我得盡兄長的責任,督責和安排你學好向上。有一天我會途經峽江鎮,兄弟,你如果令我失望,你就對不起我,帶你在外流浪,我會害了你的,我不做這種蠢事,不要陷我於不義。”
小太歲丟掉鍬,熱淚盈眶地磕頭,頗聲道:“夏大哥,這一生中,除了父母之外,從沒人如此關心我,鼓勵我,我……”
安平雙手將他挽起,正色道:“兄弟,這是因為你沒交上良師益友,今後要以此為戒,好好的奮發圖強。我叫夏安平,九江南昌以前皆有我開設的布莊和錢莊,目下被內廠的害民賊所抄沒,我已經成了朝廷的要犯,所以我不能帶你走江湖,你得諒解我的苦衷。惡賊的包裹中有丁賊送給赤練蛇的二百兩黃金,不義之財取之何傷?你帶上,到峽江我再給你湊上一二百兩,相信足夠你開創基業的本錢了。天色不早,該上路了。”
“大哥,我聽你的。”小太歲拭著眼淚說。
安平將昏倒在樹下的赤練蛇扛上,向李老頭問:“老伯,你隨後來,腳程加快些;前途見。”
小太歲背了金包,挾了齊眉棍,說:“大哥,我知道有一條小路,可以近十來裡。這兒到新淦全程六十五里,捷徑會合官道處在三十里外,在新淦境內五里餘的臥虎崗下。”
安平轉向李老頭說:“老伯可到鎮中僱一乘轎子南下,在臥虎崗下見。最好能將小娃娃交彭兄弟帶著,以便讓母子兩人早些相見。”
小太歲丟掉齊眉棍,接過小娃娃笑道:“小娃兒,沿途你千萬別撒賴,不然我打你的屁股。”
清江新淦兩縣交界處,東面是連綿起伏的山嶺,官道西面不遠處是贛江。東面山區崗阜起伏,一條小徑從山中穿出,在南面五里地的臥虎崗與官道會合。
臥虎崗是山區伸出的一條山腿,橫臥在官道的東面,崗麓古林密佈,野草叢生,官道經過麓下,前後十里不見村影。西五里左右是贛江,這一帶平原全是荒廢的叢莽,僅近江一帶有水田,江濱也有一座小農村。那時,人煙稀少,有許多平原皆不曾開闢。江西號稱魚米之鄉,怪的是自從本朝立國以來,人丁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