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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難忍的疼痛裡,血腥與藥味纏繞蔓延,她終是靠倒在了那溫暖如陽春暖日的懷抱裡。淺淺青草般的清香再次填滿鼻端,她安心的任自己掉入意識缺離的黑暗深淵。
冷!好冷!彷彿二十年前那個冰寒徹骨的冬天!那道和暖的氣息呢,只是幻覺嗎?那麼,為何這迷人的青草味還在?只是好淡,好淡···抱緊一點,再緊一點···
“很冷嗎?”那溫暖又回來了,緊擁在懷的青草香味似被他輕輕抽離了些,再度蓋回時,味道又淡了,淡了···不過不怕,他回來了,那味道會慢慢填滿的···果然,我又能停留在這裡,很溫暖很安心的地方···只是,為何轉瞬即逝?身下柔軟著不復冰涼,可是冷,還是好冷···“噼啪”“嘩啦”的細微聲響,你還在嗎?你說不放開我的,為什麼···呵,你在奢望些什麼?二十年前的冬天你便已知道的,你是長孫家的女兒···何況他是···懷中的青草香已淡化至杳無了,好在身前有溫度漸漸升騰,已經很好了,只是冷,還是很冷···抱緊自己,靠攏這熱度就好···
“這樣還冷嗎?這樣不行,會扯到傷口呢。眉頭皺得這麼緊,怕是還疼吧。唉,也是,你從沒受過這麼重的傷,出過這麼多血吧。”低壓的關切夾雜著疼惜的輕嘆,如夢似幻,隨之而來的溫熱包裹,伴著讓人安心的淺香,終究讓她放鬆了蜷縮的軀體,坦然的再度沉淪黑暗。
長孫蓉醒來時,入目的是紅黃閃爍的篝火光芒,恍惚得讓人不知今夕何夕。
覺察到頸後呼吸,長孫蓉驚神之下便要撐起身來,左肩剛剛用力便是一疼,身後人的左手繞過她的腰間,恰是從前部抱住了她受傷的左肩,才使她不至於扯到傷口。便是這因疼痛而不由自主停歇動作的功夫,長孫蓉沒了最初的驚慌。辨出了身後熟悉的氣息,她身軀僵硬,心如擂鼓。
“你醒了嗎?”因著懷中長孫蓉的動作,君逸羽迷糊中醒來,睡意朦朧的嗓音不復平日清潤,卻別有一番引人韻味。
長孫蓉下意識的緊閉了雙眼,連呼吸都不由停歇了。
沒有得到長孫蓉的迴音,她更顯僵直的背部卻給了君逸羽答案。微一尋思君逸羽便想見了因由,從不忍見她發寒蜷曲,躺在她身邊起,他就有了準備,當下他安撫的拍了拍長孫蓉的背脊,柔聲道:“蓉姐姐,別緊張,我是女子。我見你冷,怕你扯到傷口,才抱著你睡的。”
美目圓睜,長孫蓉不覺帶上了一絲顫音,“你說什麼?!”
以為是傷後虛弱所至,君逸羽並未留心到長孫蓉聲音中的異樣。明瞭她的不可置信,君逸羽再道一次,“蓉姐姐,你沒聽錯,我說,我是女子”。說話間君逸羽起身,小心扶起了長孫蓉,將早前蓋在她身上的外袍轉而披在了她身上,又繞到篝火對面,取了早前烤得半熟的山貨擱到了火上支架上。
怔忡間被君逸羽扶坐而起的長孫蓉,恍惚聽得君逸羽的確認之語,良久才看向已在對座的君逸羽,“為什麼?”她實是不能相信,眼前能引人歡樂、護人安危的灑意少年,竟然是女子!
抬眼對長孫蓉安撫一笑,囑她拉緊了外袍,君逸羽這才把自家爹孃將自己女扮男裝、避過和親的因由細細說了出來。說話間君逸羽不時撥弄篝火、翻動烤肉,彷彿他不是在說自己生而帶來、干係滿門性命的滔天秘密,而只是在談論屋外無關緊要的天氣。
山頂捨命擋在君逸羽身後的那一刻,長孫蓉便已明悟了自己這些日子不時的怪異心緒以及前日佛前誦唸亦難安定的心境。原就是不可觸碰的禁忌,此刻恰合時間的聽到這秘密,不晚。她該輕鬆著放下才是,可心頭更多的分明是一種莫可名狀的沉重。“為什麼告訴我?”
“蓉姐姐,你能將你和叔父的秘密告訴我,我自然也能將我的秘密告訴你。”你既能捨身護我,我自是信你不會害我。何況,在這“一人犯罪,禍及宗族”,的封建社會,雖是名義夫妻,可從你嫁給叔父起,你,乃至你身後的長孫世家,命運便已與翼王府休慼相關。
“你叫我什麼?”直到此時,長孫蓉才注意到君逸羽對自己的稱呼。
“蓉姐姐啊。”君逸羽滿臉的理所當然,聳肩道:“記得小時候我就是叫你姐姐的,你既然和我叔父不是真的夫妻,我自然還叫你姐姐。”
聽而不語,長孫蓉只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轉而將視線凝滯在了跳動的篝火上,此時此刻,她的心著實有些亂得厲害。君逸羽見了並不打擾,只當她預設了自己的稱呼,留她靜思的時間,更專心的擺弄起了火上烤肉。
“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