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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古院,靜靜禪房。
房內,素衣禪坐的女子,念珠滾動無歇,不斷有奧妙佛語從她唇齒翕動的縫隙中淺淺流出。音色柔潤,浸染了滿室佛香。任誰見了,也不難知曉她的虔誠。
“啪噠、噠、噠、噠······”佛珠墜地的聲音突兀想起,打斷了女子的誦經聲,亦打碎了滿室的清寧佛韻。
蕭茹詫異睜眼,凝視著手中徒留的串繩斷口,又看向滾落滿地的母子珠,心中不可抑止的染上了一層陰霾,口中呢喃憂慮,“羽兒”。
良久靜默,蕭茹起身,揉開眉頭糾結,將散落的數珠一顆顆小心撿起。這串七寶十八子,還是十五年前來這寧國寺感謝玄慈大師為羽兒批命時求的,這麼些年串繩磨損,也是到更換的時候了,不要胡思亂想。這般驅散著心內介懷,蕭茹收集完散落的十九顆母子珠,雙手虔誠捧起。
望向房門,又看向手中串繩的斷口,蕭茹沉吟一瞬終是走回了蒲團。祈福不宜中斷,這串繩只這一個斷口,並未全然折損,串回去,用過這剩下的十二天,應該是沒問題的。
一誦一穿珠,十八顆子珠穿回串繩亦是十八遍經文誦過,時間匆匆,不知幾許。
不等蕭茹誦完第十九遍經文,一鼓作氣將母珠穿回,窗外卻是隱隱傳來了喧囂聲,敲門聲的響起讓她終究只能開口,“什麼事?”佛音的浸潤將蕭茹柔和的聲音感染得極是淡然,她的手卻已在不知不覺中緊握。知曉我為羽兒誦經祈福的意義,若無大事,珠芸絕不敢、也不會來打擾。聯想著手中為孩兒誦經祈福的佛珠突然斷裂,蕭茹的心中湧起了濃濃的不安。
“小姐,少爺他···”聽得蕭茹的聲音,門外的珠芸眼眶更紅,沉悶壓抑的鼻音,至此難以繼續。惡狠狠地看向兩個跪地請罪之人,淺予淚涕滿面,加之她是長孫蓉的貼身丫鬟,不看僧面看佛面,珠芸不好拿她出氣,只一腳踢在腳邊護衛身上,“你說!”
“是!回夫人,今兒一早奴才和阿武奉命護衛二夫人與大少爺上山遊玩,半路大少爺命奴才護送淺予姑娘回寺取東西,待得奴才和淺予姑娘上山時···只看到了阿武···的屍體,山頂留有很多血跡,不見二夫人與大少爺,北邊絕人谷的山崖前留有最後的打鬥痕跡,奴才猜想,二夫人與大少爺若不是被歹人所害,便可能···”吞吞吐吐說道這,護衛以頭搗地,“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淺予也跟著叩頭請罪不止。
“啪噠、噠、噠、噠······”佛珠墜地的聲音又次響起,是禪房內唯一的迴音。
“師祖,前日來此的君檀越今日在山上遇到了歹人,不知所蹤,若非為人所害,很可能掉入了絕人谷。”
“她入了絕人谷嗎?”
虛掩的房門宛若隔離了兩方時空,門外的明覺沒能看到門內玄慈此刻幽幽中微帶迷離的眼神。想是自己一句話說得簡單,害師祖誤解了,明覺合十低頭,“師祖,君檀越非是自己進入絕人谷的,以山頂痕跡來看,應是受歹人所逼。阿彌陀佛,聞聽山上血跡甚多,君檀越不幸身亡,被歹人帶走的可能也是有的。阿彌陀佛。”解釋完畢,知自己言及殺孽,明覺口誦佛號不止。
“嗯,老僧知道了。”
明覺微訝,“師祖,君檀越既是師祖的機緣之人,師祖待他特別,便不替他擔心嗎?”
“人身難得,佛法難聞。佛家機緣誠然難得,我佛門中人,惜之可矣,若是強求,便是執念了。阿彌陀佛!君檀越與老僧,若再有機緣,至此難絕。若再無機緣,擔憂又有何意?”
“謝師祖指點,是明覺愚鈍了。”
“明覺,你學佛幾何了?”
“回師祖,明覺自幼受寺中收養,至今已在佛前十七年了。”
“十七年嗎?明覺,準備一下,擇日下山去吧。”
明覺驚聲,“明覺愚鈍,讓師祖失望了,師祖要遣走明覺嗎?”
“不然。明覺,你進來。”
明覺詫然應“是”,侍候師祖多年,師祖隔門指點自己不少,但很少將自己傳到面前。
入得玄慈的禪房,在師祖的示意下坐得對面蒲團,終是心中疑惑佔據了上風,明覺忍不住詢聲一喚“師祖?”既不是對我失望,師祖為何突然要我下山?
“明覺,我佛空性,故作空門,需得看破、放下,才可真正入我佛家法門。你生而性空,可為佛子。但你自小生在佛門,不看凡塵,無可堪破,終究不是真的空性,需得下山歷世,得證*才是。老僧此言,你可懂得?”
沉思片刻,明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