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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琴就問酸杏,咱村咋未見放電影的來過呢,公社不是有電影隊嗎。
酸杏說,也放過的,還是二、三年前的事哩。電影隊的人嫌咱村偏遠,不願來。再說,來了又是吃又是喝地招待,還得派車派人地接送那幫兔崽子們,他們還是嫌這兒不好,嫌那兒不足的。我就賭氣不去接他們,那幫龜孫兒也就借茬兒不來哩。
木琴說,咱還是去聯絡聯絡,不就每月派一次車嘛。人來了,該咋樣招待,還是咋樣招待。他們要是耍性子藉故不來,咱找公社去,上綱上線地嚇唬他們一通兒,看他們還敢使橫兒。
酸杏點頭允道,你明兒去回信的時候,順路去趟電影隊聯絡一下,看他們咋樣說。不行的話,咱就到公社遞上個黑狀子,叫他們也知道馬王爺還有三隻眼呢。
走出木琴的家門,酸杏一直在想,木琴到底是個啥樣的女人,她做的事總是滴水不漏,想得周全,做得踏實,對任何事都有著準確的判斷力,還有一定的預見性。自己對她總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隱憂,卻又想不明白。而木琴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公為私著想,場上場下都能站得住腳跟兒。他對自己一直引以自豪的判斷力和洞察力,竟產生了些許的懷疑。但不管怎樣說,這次的事情,把酸杏與木琴家的感情實實在在地拉近了一大步。
酸杏暫時放下了戒心,放手讓木琴去做事業。
初嘗杏果(5)
就在酸棗緊張地籌辦相親事宜的同時,振富家的大兒子銀行的婚事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
自打上次在供銷社飯店相過親後,雙方老人又經過託人探察四處打聽,都覺得很滿意,各自的心裡都認定了這門兒親事。振富就催著快點兒成親。
女方香草爹起初不太同意這麼快就讓閨女過門兒,說我這輩子就守著這麼一個女娃兒和一個男崽兒,屋裡人早亡咧,日子過得緊巴吔。現如今兒男崽兒還小,幫不上啥忙,我就指望著香草再給我掙幾年家業,等她弟大了要娶親,也好有點兒積蓄呀。
振富就知道女方是想要彩禮了。於是,他叫人捎話說,要多少彩禮,就點個數過來。要是太過分了,這門兒親事便拉倒,不信我家銀行離了她就要打一輩子光棍兒呀。要是還說得過去,正月裡我就要人哩。說得口齒牙硬,連一點兒的迴旋餘地也不留。
其實,振富早看穿了對方的意圖,不過是想借著嫁閨女,發筆財罷了。要是看不上他李家的門庭,任老李家怎樣巴結,他也不會鬆口兒的,更不會這麼不緊不松地硬撐著。
果然,在滿足了女方提出的彩禮數目後,香草爹終於同意正月十五後送閨女出嫁。同時,香草爹又提出,我一個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香草拉扯大,要多不容易有多不容易,差點兒連老命都搭上咧。現今兒家裡緊巴得差點兒揭不開鍋哩,香草的陪嫁也還沒有著落。要是李家非要這麼急著娶去,恐怕這嫁妝要李家一時擔著呀。
這就有點兒過了分,惹得振富蹲坐在家裡破口大罵,摔罐子摔碗,讓人去回話說,俺老李家是哪輩子欠了他家的,你女家要是光滑兒地把閨女送來,我就敢把她再光滑兒地退回去,看看到底丟誰家先人的老臉呢。
這樣的話,沒人敢捎去。
寒冬臘月天,銀行嘴唇上急得起了一堆水皰兒,又不敢在振富面前吱聲兒,就暗地裡纏豁牙子。母親豁牙子也是打死不敢在振富面前說話的,就急中生智,跑去找本家族弟李振書討主意。
振書看到兩家要因陪嫁的事鬧崩了,就找到振富勸說道,咱二十四拜都拜哩,還差這一哆嗦兒麼。只要人進了這家門兒,任那老鬼兒再怎麼鬧騰,咱不理也就是哩,他還能再巴巴兒地跑了來要這兒要那兒麼。也就這一回哩,以後再有個大事小情的,他也甭想粘根草棒棒的光兒哦。
振富才強壓下這口悶氣,把整個婚事一擔子挑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至此,倆親家失了和氣,傷了感情,很少相互走動。
迎娶的日子定在了正月十八。
為了查好這個黃道吉日,振書一連翻看了兩個晚上的書本。振書女人心疼地嘮叨道,這煤油可是雞蛋換來的呢,倆兒雞蛋也不夠喲。振書就教訓道,女人家就是頭髮長見識短,一兩個雞蛋就疼到心坎兒上咧。只要能盡心地把振富家的婚事辦好嘍,他日後能不多看顧著點兒咱嘛。女人這才閉上了嘴巴。
娶親的早晨,村人都趕到振富家幫忙,婦女或是忙著擺設新屋裡的傢俱,或是窩在鍋屋裡幫著洗碗炒菜。男人有的搭手打掃衛生,有的蹲在村口外等著迎接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