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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為被選擇方的女性,卻終有一個受到傷害。
1923年,北大教授譚熙鴻喪妻兩個月後,即與妻妹陳淑君聯姻,與陳有口頭婚約的沈某在報紙上痛斥譚陳。4月19日,北大哲學系教授張競生在《晨報副刊》上發表為譚陳辯護的文章《愛情的定則與陳淑君女士事的研究》,提出愛情四項定則:1。愛情是有條件的;2。愛情是可比較的;3。愛情是可變遷的;4。夫妻有如朋友,離散在所難免。張的文章見報後,在《晨報副刊》上引發為期兩個多月的大討論,影響遍及全國。
愛情究竟有什麼規律,該往哪個方向走,似乎誰也沒法給出確定答案。愛情的先鋒們,也只能說是篳路藍縷,磕磕碰碰,摸著石頭過河,成與敗,都是寶貴的歷史經驗。
廬隱和郭夢良結合,恰恰也在這蹊蹺的1923年。
離婚這問題,放到現在,好辦。男方想要離婚,充其量淨身出戶,給撫養費。不少演藝人士,當邁向人生大舞臺後,與農村的老婆分手,也是因為再無共同語言(當初怎麼有?只因當時年紀小?)。那怎麼辦?離婚。代價是,放棄財產,給錢。市場經濟,人心不古,婚姻界限尤其分明,離婚這事當然相對容易,可在百年之前,新與舊交纏在一起,離婚確是難辦。
廬隱:所謂自由(4)
男方拋棄家鄉不識字裹小腳的髮妻,和新女性結合,那髮妻未來的生活怎麼辦?被丈夫拋棄(老話說是被休了),餘生她將以何種面目對世人,唾沫星子滿天飛,恐怕髮妻再無活路。
身為女人,叨在同性,廬隱又於心何忍?強行要求愛人離婚,那等於殺了另一個人。可自己與戀人,又著實相愛,難分難捨,如何是好?
廬隱的做法是:先嚐試著精神戀愛,走柏拉圖路線,後覺實在太苦,終於放棄努力,放棄名分,選擇和愛人同居。
一個是與未婚夫解除婚約的女人,一個是故鄉有妻子的男人,廬郭的結合,平地驚雷,堪稱一時之盛舉,北平的保守勢力,自然也不會輕易錯過這個發洩惡氣的好機會,流言蜚語,瞬間漫天飛舞。廬郭二人不得不選擇南下上海(上海社會環境相對寬容),舉行婚禮。
單槍匹馬穿過漫天煙火,在愛情的征途上,廬隱取得了短暫的勝利。可鑽過微光薄透的黑山洞,真的就是愛情的桃花源嗎?
勝利以前,是與外在世界作鬥爭,勝利以後,廬隱們需要面對的,是庸常的生活,和自己的不安的內心世界。
從轟轟烈烈到平淡如水,女人們從浪漫愛情花前月下的女主角,轉身變為空山絕崖下的老尼,春光秋色,都與她們不再關聯,生兒育女相夫教子,才是首要任務。
可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廬隱的內心,又有了新的困擾。在紛歧的人生路上,她發現自己,也不過是一個怯生的旅行者。
在女子大學所學的滿身本領,放到家庭幾尺見方的屋子,總顯得不那麼協調。作為女大學生,雖然廬隱們也在兼做著教職,閒暇的時候讀讀書,聊以*,可校園時期那種濟世的豪情,在婚姻生活裡,受到了無形的打壓。
在老大的中華民族尚在掙扎的屈辱年代裡,廬隱們,其實是胸懷天下的,她們很想為社會做點事。
料理家務,固然是當時女子婚後重大的責任,可是廬隱們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未來如此了結。婚姻是圍城,在外面的拼死衝進去,身處其中,又覺得意趣平平,不過如是。
那麼路在何方?在小說《勝利以後》裡,廬隱給出了自己的思考:瓊芳和平智取得了婚姻的勝利,但婚後,瓊芳卻陷入了無邊的枯寂中,勝利以後的苦惱,無處訴說。這時好友,沁芝來信,瓊芳發現舊時大學閨蜜,幾乎都陷在婚戀的苦惱中。沁芝、肖玉、宗、冷岫,每個人都在新的家庭中消磨了志氣,只有獨身的文琪,擔任著一所女子小學的校長,過著積極而忙碌的生活……文琪遂成為整篇小說的唯一亮色,回到獨身主義,這彷彿是廬隱指出的女性未來的光明路,可這條路真的走的通嗎?廬隱自己也不敢篤定,她終於只發出了“做人只是無聊”的感慨。
為*,為人母,仍不時地徘徊歧路,悄問何處是歸程。這是廬隱勇敢的探索,只可惜,還未待她給出答案,郭夢良便因病去世。
1925年11月,廬隱帶著孩子護送郭的靈柩回福州老家,就此和婆母及郭的前妻生活在一起。婆媳矛盾自古有之,丈夫這個“雙面膠”的去世,使得婆媳之間的相處,更為困難。廬隱,郭母,再加上一個郭前妻,三個女一臺戲,以前是遙遙相對,天大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