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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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仍然不安動彈了一陣,但終於躺成所需要的正臥位了。
主任安排好以後,低喊了聲:〃快跑!〃大家便跟隨她跑步從現場撤離。
一次又一次,只有妞妞獨自留在那間空曠的放療室裡。從熒光屏上可以看到她那暴露在調射線直接照射下的小身子是那樣孤立無助,充滿淒涼之意。我凝神屏息,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始終懸著一顆心。她稍一動彈,這顆心彷彿就要從喉嚨滾出。我怕輻射會照偏,怕她那沒有遮攔的小身子會從放療臺上翻落。照射只持續了幾分鐘,可是我覺得那麼漫長。照射一結束,我便飛奔回她身邊,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如同經歷了一回生離死別。
北京醫院對面有一個公園,放療期間,我們經常帶妞妞在那裡逗留,有時是放療前等她入睡,有時是放療後等車來接。
這天放療完畢,我們又帶妞妞在公園裡玩。她大約感覺到了樹香、鳥鳴和新鮮的空氣,漸漸從治療的委靡中活潑起來。為了逗她高興,我抱著她沿小山坡的石階奔跑下來。她喜歡由此產生的快速的墜落感,那樣快活,格格大笑,還不停地喊叫:〃跑,跑!〃
我們正這樣高興地嬉玩著,我聽見一個母親對她的孩子解釋道:〃那是個瞎子,你沒看見她一隻眼睛全是白的?〃
我的心被突然刺了一下。我懷裡的妞妞,臉上畫著紫色標記,由於輻射的傷害,睫毛已漸漸脫落,兩隻眼睛明顯縮小,模樣兒整個變了。我想起這些天她坐在床上玩玩具的模樣,坐得端端正正的,眼窩塌陷,眼睛朝上翻,小手朝下一件件摸索玩具,的確完全是盲人的神態了。
六
黃昏,我們從下榻的臥佛寺飯店出來,沿山問小道散步,在一片水泊旁停住了。這是櫻桃溝上游的一個小水庫,堤壩一側有一個小平臺。一年前,我們帶妞妞來玩,我和雨兒下水游泳,阿珍帶著妞妞就坐在這個小平臺上。
那是做完放療後不久,妞妞瘦了,臉色發黃,但病情穩定,精神很好。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出遠門,在外面過夜。本來擔心她不適應陌生的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