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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時間裡,從沒有過任何一種來訪者,當然也就沒有朋友。沒有黑人。當然更沒有頭髮這麼長的榛色男人,更沒有筆記本,沒有炭煤,沒有橙子,沒有一大堆問題。沒有媽媽願意與之交談的人,甚至光著腳也居然情願與之交談的人。媽媽看起來好像———實際上裝成———個小姑娘,而不是丹芙一直熟識的那個安靜的、王后般的女人。那個從不旁視的女人,看到一個人就在索亞餐館門前被母馬踢死也不把臉扭開的女人;看到一隻母豬開始吃自己的幼崽時也不把臉扭開的女人。就是那一次,“來,小鬼”被嬰兒的鬼魂提起來狠狠地扔到牆上,摔得它斷了兩條腿,眼睛錯位,渾身抽搐,嚼碎了自己的舌頭,她的媽媽也仍然沒有把臉扭開。她抄起一把榔頭把狗打昏,擦去血跡和唾沫,把眼睛按回腦袋,接好腿骨。後來它痊癒了,成了啞巴,走路搖搖擺擺的,不僅因為彎曲的腿,更因為不中用的眼睛。無論冬夏,不分晴雨,什麼也不能說服它再走進這房子一次。
就是這個女人,當年有本事去修理一隻疼得撒野的狗,現在正架起腿晃悠著,將視線從她自己女兒的身體上移開,好像視野里根本容不下她的身量似的。而且她和他誰都沒有穿鞋。又發燙,又害羞,現在丹芙是孤獨的。所有那些離去的———先是哥哥們,然後是奶奶———都是慘重的損失,因為再沒有小孩願意圍著她做遊戲,或者彎著腿倒掛在她家門廊的欄杆上悠來蕩去了。那些都沒有關係,只要她媽媽別再像現在這樣把臉扭開,搞得丹芙渴望,由衷地渴望一個來自那個嬰兒鬼魂的怨恨的表示。
“她是個好看的姑娘,”保羅·D說,“好看。臉蛋像她爹一樣甜。”
“你認識我爸爸?”
“認識。相當認識。”
“是嗎,太太?”丹芙儘量避免油然而生的好感。
“他當然認識你的爸爸。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他是‘甜蜜之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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