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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本事是有,可是這脾氣、這度量……唉,怕是到老都改不了。如果他有你一半的沉穩,也不會到今天還是個大校。”
“我覺得他的脾氣和度量是因為太過於重情,不是哪一個上司對自己的屬下都這麼珍視的。”
成書記疲憊地揉揉額頭:“你很中肯。唉,老了,熬個夜,就有點吃不消。我去躺會兒,中午還有個視訊會議。”
卓紹華也感到一些疲累,兩夜加起來,他睡了不足四個小時。秦一銘開啟窗,讓滿室的煙霧散去。清晨的氣溫有點低,毛孔倏地一縮。卓紹華適應了一會兒,才出門走向露臺。
空氣特別清新,夜裡起了霧,遠處的山巒隱隱約約,樓下的樹木被露水打溼了,晨光裡,晶亮晶亮的。
這個時間,唐嫂應該在廚房裡做早餐,她老公在花園裡鋤鋤草、剪剪枝。帆帆也起來了,他還小,被子疊不成方,只能軟趴趴地任它臥在床上。戀兒呢,怕是還在睡,小小豬一樣,呼呼的。她還是睡著時乖,醒了後,諸航對她說話的音量都要高八度。
諸航向諸盈抱怨戀兒太難帶,會把人逼瘋。諸盈潑了盆冷水:“你有什麼資格說戀兒,比起你小時候,她這表現可以點贊。”
諸航死活不承認:“我哪有那麼可怕。”
“你知道爸爸為什麼那麼愛笑,他是習慣成自然。你總是闖禍,他見人就得賠個笑臉。”
諸航被諸盈說得氣呼呼地扭過頭去,不肯理睬諸盈了。她一難受,就愛折騰諸盈,而諸盈拿她沒辦法。就像她再怎麼氣戀兒,也絕捨不得碰戀兒一指頭,頂多抱怨兩句。這就是一物降一物。
卓紹華笑出聲來。
淡薄的日光穿過晨霧射了出來,他深吸了兩口空氣,舒展了下手臂。快到十月了,他自然想起和諸航去婚姻註冊的那天,也是這樣明朗的天空,這樣清冽的陽光。轉瞬,他們的婚姻已走過七年。
成功有天給他打電話,調侃道:“七年了,你們會不會也要癢一癢?”他聽了之後,特地去查了什麼叫“七年之癢”。這原來是一個舶來詞,人的細胞每七年會經過一次整體的新陳代謝,婚姻也是這樣,從充滿浪漫的戀愛到實實在在的婚姻,每天週而復始的生活,一切都失去了新鮮感、神秘感,雙方生活的習慣與理念的不同逐漸無法掩飾,情感疲憊,婚姻瓶頸,如果不克服過去,婚姻就有可能終結。
他和諸航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他們走的不是尋常路,沒有經過浪漫的戀愛,婚姻生活也不是每天千篇一律。終其一生,感情不知會不會有疲倦的那一天。這七年,對諸航,瞭解多一點,愛就深一點,心就陷一點,再也無法自由自在。
諸航呢?
手機響了,卓紹華低頭看了下來電顯示,嘴角揚起。正準備過來彙報今天日程的秦一銘連忙縮回腳,能讓首長這麼溫柔地笑著,不用猜,就知是誰打來的。秦一銘靠上牆壁,他還沉浸在諸航是536的諸中校的震驚中,難道當初首長是為了惜才愛才才娶了她?不需要這樣吧,許以高職高薪就好,何苦以身相許?秦一銘真心覺得首長吃了很大的虧。
“起床了嗎?”
“正在起。你還好嗎?”
“嗯,好的。”
寥寥數語,不需要多講,她就懂了。“首長,我們商量個事,下週三,你擠出兩小時去帆帆學校開個家長會。”
卓紹華笑了,家長會現在成了諸航的一塊心病。“時間上我會盡量配合,可是我去開家長會,學校會很不方便的。”身著便衣的警衛,一溜地跟在身後,每一個靠近他的人都得接受安檢,學校還得提前戒嚴。
諸航抓狂了:“那怎麼辦?”
“你要是很忙的話,讓唐嫂替你去。”
“那怎麼可以,家長是能隨便代替的嗎?唉,要是爸爸在就好了。”
卓紹華知道她口中的爸爸指的是晏南飛。晏南飛現任溫哥華那家公司駐北京辦事處的總經理,算是回國了。晏南飛風度翩翩,講話風趣,很多像他這個年紀的人,孩子也不是太大。他去不會顯得很突兀。
“打電話讓晏叔過來住幾天。”諸航大概是不放心晏南飛,卓陽再婚了,他還是孤身一人。雖然因為帆帆和戀兒,他和諸盈經常聯絡,但諸盈已有家有室,有些地方是需要避嫌的。卓紹華覺得來寧城最大的好處,不是他升職,也不是寧城的空氣質量比北京好,而是他可以遠離那一團理不清的家庭關係。本來就夠複雜了,現在卓陽嫁給李大帥,添了李南這位名義上的表哥,關係更是錯綜複雜。一大家子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