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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世上沒什麼是大不了的了,自己是不是天煞孤星,鼎天會不會四分五裂,薛觀潮是不是自己所認為的……
她上樓,開門,一片燈火通明。
薛觀潮盤膝坐在地毯上,面帶微笑,似乎從未從這裡離開過一樣。薛臨波鼻子一酸,某種熱熱的東西欲從眼睛裡流出,那些往日被欺騙、被愚弄的憤慨之情似乎在一瞬間消隱無蹤了。
真的——不重要不是嗎?在他們擁抱之前有這樣的念頭閃過薛臨波的腦海,重要的是,他是她唯一的、且相依為命的那個人。
薛觀潮愉快的吃著妹妹特地煮的面,這是一個習俗,出外回家的人,第一頓飯是一定要吃麵的。薛臨波則半靠在沙發上翻他帶回來的照片。有時候薛臨波會覺得很怪,為什麼他們都喜歡坐在地上呢?她喜歡,觀潮喜歡,就連霍炎都喜歡——想起霍炎,那聲“砰”地巨響似乎還在耳邊迴響,這,恐怕不是巧合吧!他怎麼了?那樣的神色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她的思緒被打斷,因為她看見了一張熟悉的照片。
是芝仙峰上的白衣庵。
必須要說,觀潮的攝影技術比她專業很多,無論角度、光線都非常棒,沐浴在陽光之中的白衣庵如同人間仙境一般迷離而美麗,一下就把她帶回了那裡。她驚訝的回望哥哥,他笑道:“那麼驚訝嗎?你能找得到,我當然也能。”
這就是晚歸的原因嗎?如何找到的呢?薛臨波沒問,因為她立刻被另一個話題吸引。
“我推測的果然沒有錯,白衣庵的歷史確實可以追溯到唐末,但主體已經被翻修過很多次,翻修它的人並沒什麼保護意識,把大部分的原貌都破壞了。可就算如此,它能逃過上千年的天災人禍留存到今天,也算是一個奇蹟了。”
“是誰在維護?尼姑嗎?我去的時候沒有看到。”薛臨波很好奇,什麼人會一直在維護這麼一座不起眼的庵堂?
“白衣庵似乎從來沒有修行人。”他說,“山下小鎮的人直到近幾年才捐香火錢修繕房屋,上一次的修繕差不多已經是一百年前了。”
“想必是還願的善男信女。”她喃喃著,白衣庵的記憶鮮活又真切,她的眼前似乎出現這樣的畫面,有人在悄無聲息的修葺著那三間小小的房舍,表情堅定而虔誠……深山孤廟,不知曾發生過怎樣的故事。
“與其說他們是在修繕,倒不如說是破壞。幾乎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沒了。現在它只能算是座很舊很舊的庵堂,有歷史,但沒價值。”薛觀潮搖頭嘆息,惋惜非常的樣子。
薛臨波卻很高興,說:“貧民的草房自然比不上地主的大院。你們這些人口口聲聲說什麼二十四史二十四姓而已,還不是要在顯赫輝煌裡尋找價值?別說我是庸俗的商人,歷史也庸俗的厲害。”
“自然,自然。”薛觀潮秉承往日傳統,不與爭辯。
“看到觀世音菩薩了嗎?他真美,是不是?”薛臨波想起最關鍵的問題,那寶相莊嚴美得叫人想頂禮膜拜的觀世音的面容最近經常出現在她的夢裡。
薛觀潮斂起笑容,英俊的臉沉靜異常,良久方輕聲回答道:“他是我尋找的緣起。”
薛臨波很驚訝哥哥的回答,她歪著頭看他,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觀潮,你不會想做和尚吧。薛家可只有你一個男人呢!”她推了他一把,努力把話題岔開:這樣的觀潮令她不安。
薛觀潮哈哈大笑,嗆得咳嗽起來。
“他回來了是嗎?”
這是飛機起飛後霍炎所說的第一句話,也是那日他離開她辦公室後和她所說的第一句話。這麼賞臉的先開口,薛臨波不知是否應該感到榮幸。她知道他的意思,於是回答:“是。那天晚上。”
“那天——”他挑起左眉。
她乾笑一聲:“就是你推倒我書櫃的那一天。”
他也乾笑,沒有否認書櫃的事情和他有關:“怎麼?你開始用我來計算日期了?我對你就重要到這種地步?某天,是我換衣服的那天,某時,是我離開你的……”
“夠了吧!”她打斷他,懊惱自己說話不經大腦,竟又被他戲弄。
霍炎沒再說話,G省已經在腳下了。
十一
無可否認,如果果真能在G省佔到一席之地,鼎天一定大有前途,可薛臨波依舊懷疑,現在真的是擴張的好時機嗎?張繼祖就真的是鼎天的眼中釘、肉中刺?雖然她對張繼祖的行為有點失望,可張創世似乎也太反應過度。薛臨波對別人兄弟的相處模式無法置喙,只好做自己的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