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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集只感覺等待良久的屠刀終於架到脖子上了:“臣在。”
嬴政道:“你可知罪?”
楊集道:“臣知罪。”
嬴政問:“罪在何處?”
楊集梗了一梗,摘下頭頂官帽,咬牙道:“臣不該以吏部侍郎的身份知法犯法,明知陸崇當值未滿三年,卻違規將其調任他方,臣有罪,自請辭去吏部侍郎之職!”
嬴政見他如此,眼底反倒添了幾分讚許:“這是其一,還有其二。”
楊集不明所以,再拜道:“還請陛下示下。”
嬴政道:“你犯的是大不敬之罪。”
楊集臉色頓變,心臟不由自主的因此牽動一下。
嬴政則轉過臉去,看向董昌時,淡淡道:“當日他為騎錄軍參事,是恪盡職守,何過之有?懲朕者,法也,與他何干?彼輩太過看輕天子氣量。”
董昌時與楊集不曾想他會如此言說,著實一怔,繼而心悅誠服,俯身三呼萬歲:“臣惶恐,臣萬死!”
……
天子一掃此前的和顏悅色,重重發落了兩位尚書僕射和吏部的人,宰相們難免謹言慎行一些,見了省內官員,也都提點他們小心行事,仔細觸了黴頭。
待到眾位宰相們齊聚政事堂議事結束,李淳不免感慨一聲:“從前看《近川文集》時,見近川先生講侍太’祖皇帝之時,‘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入則謹小慎微,出則汗流浹背’,太’祖皇帝的威嚴之深,竟到了這種程度,不免覺得過於誇張。現下見當今天子御下,倒覺都是尋常了。”
其餘幾位宰相也隨之唏噓起來。
只有侍中韋仲之道:“這是好事。國朝綿延百十年,弊端漸生,今有聖明天子,大刀闊斧,雷厲風行,豈不是國朝之幸,天下之福?”
其餘幾人不約而同的看著他,神色都頗有些古怪。
韋仲之自若道:“我不喜歡加班是真的,覺得陛下聖明也是真的。至於所謂的威儀太盛,我既不曾替姻親謀取官職……”
馮明達皺起眉來。
韋仲之:“又不曾自作主張,擅自調動官員升遷……”
董昌時將目光轉向窗外。
韋仲之:“門下省又不像中書省一樣,無中書舍人押吏部,我身為侍中,更無失察之責。”
兩位中書令,王越與柳玄面無表情。
侍中李淳見同省的這位兄弟嘎嘎亂殺,頭就開始大了,強笑兩聲,正待出面勸和,卻聽韋仲之忽的轉了話頭:“不過陛下聖德,瞭解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故而只是加以斥責,倒不曾真正問罪,多半也只是敲打一下咱們的意思。不過我倒是覺得,現在便暗鬆一口氣,怕是為時尚早,陛下想清查干淨的,怕不僅僅是吏部呢。”
眾人聽到此處,心下不覺緊迫起來。
本朝三省以尚書省為首,左右僕射又以左為尊,故而最後便是董昌時道了一句:“該整改的自行整改,該懲處的趁早懲處吧,若當真等到陛下親手處置,怕就不只是顏面大失的問題了。”
柳玄應聲,又涼涼的道:“只怕咱們內部人心不齊,有人首尾兩端,腦生反骨啊。”
眾人原本都已經站起身來,正整頓衣冠,聽他如此言說,於是齊齊去看王越。
王越:“????”
王越被五雙眼睛盯著,深以為恥,勃然大怒:“難道在諸位眼裡,我便是那種會出賣同僚的無恥小人嗎?”
韋仲之呵呵呵笑了三聲:“王令君何必妄自菲薄?”
王越:“……”
……
天子有意自三省起清查吏治,宰相們近來行事,不得不小心再三。
王越侍上幾個月,也隱約摸到了當今天子脾性,若是將差事辦好了,天子是很不吝於給臣下幾分好顏色的,某些地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但若是把事情辦砸了……
你是天子他舅也好,三朝老臣也罷,統統都沒有情面可講!
他琢磨著,得趕緊把送人進宮的事情提上日程。
這事兒說簡單也簡單,身為宰相,想找幾個好姿容的優伶,那還不簡單嗎?
可是說難也難。
天子是什麼人啊,眼裡從來揉不下沙子,你要是送個蠢的進去,行差踏錯一步,興許連帶著他這個薦主也落不到好兒。
好在自打傳出周王府次子被選為先帝嗣子之後,王越就著手操辦這事兒了,叫府裡管事挑了好些個姿容上佳、口舌靈敏的養著,著意教授規矩